何文靜剛到柳溪村,就有村民發現了他,“哎喲!這不是咱們村新出的秀才公嗎?可不得了!咱們村也算出了名了!大夥現在都在你家給你娘道喜呢!真是可喜可賀啊!”
“多謝各位叔伯嬸子,大家也彆叫我秀才公了,這我可擔待不起,各位叔叔嬸子還叫我何大郎就行,要不就叫我文靜。”
何文靜微笑拱手道謝,一路從村口到屋前就沒歇過氣,說得他口乾舌燥。
何家已經在報喜之人來時放過一輪鞭炮了,此時院中正是滿地紅紙碎屑。此時方氏見何文靜回來了,就又叫女兒去屋中拿了一串鞭炮出來,熱熱鬨鬨的又放了一回。
“哎喲,可算是見到真人了!快快,大家讓讓,讓秀才公進門,彆把人堵在外麵了。”
何家小院擠得滿滿當當的來道喜的人,何文靜在人群中被人七嘴八舌誇了半天後,總算有人想起他才剛回來,把他讓進了屋去。
這也算是甜蜜的煩惱吧。
因此何文靜雖然已經笑得麵皮發僵,不過還是跟著方氏一起招呼來道喜的一眾親友,等把人都送走,何家小院這股喜氣洋洋的氛圍都還沒散。
何文靜說得口渴,想著方氏估計也是一樣,坐下後便給他娘也倒了杯茶:“娘你辛苦了,先喝口水吧。”
“唉,娘不辛苦,不辛苦,娘高興得很呢。”方氏說著說著就抬手開始擦眼淚。
何文靜看她哭了倒是有些無措,又有點心酸:“娘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哎哎,娘這是高興的,高興的。”方氏用手帕擦擦眼角,看著兒子,心中是無限的欣慰。縱然是以前有再多的苦,看到兒子這樣出息,現在也都不覺得苦了。
何文靜見她好容易止住了淚,怕她繼續哭,連忙轉移話題,給方氏說起廩生和縣學的事情來。
以前他去明心書院讀書是要交束脩的,而且還有住宿費,夥食費,這些算下來每年的開銷也要十兩銀子,而且還不算平日他買筆墨紙硯的錢,積少成多也是一大筆支出,如果不是有他每年釀酒的錢,這些銀子已經夠掏空家底的了。
現在他考中了廩生,入官學讀書後就可以不用再交束脩了,而且每月還會發放白銀四兩,廩米六鬥。可以說,就是這些銀兩和糧食都可以養活他們一家四口了。
況且每年需要廩生作保的學子那麼多,光是那筆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古人常說的窮秀才,往往指的隻是普通的秀才,一般能成為廩生的,再窮也不會窮到哪兒去。
而且成為廩生後,除了可以入讀縣學之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還有機會可以被選拔成為貢生,然後到京城的國子監讀書。當然這種一般也是通過考察後,優中選優,名額稀少。
而一旦成為國子監的學生後,便又不同了,國子監貢生的出身也算是正途,因此在一定的條件下是可以朝選做官的。
雖然並不是兩榜進士出身,不過也算是讀書人入仕的一條出路,畢竟真正能考中兩榜進士之人少之又少。
何文靜雖然沒有想過通過國子監貢生出仕,不過不想和不能是兩個概念。因此,他雖然沒有考中院案首,不過能考中廩生也算達到他自己的心理預期了。
他在這邊給方氏和兩個妹妹講以後的讀書計劃,總算把她們的注意力又重新轉移到了其他地方,而且當聽說每月還可以從官府領錢糧時都驚奇不已。
何梅扯著何文靜問了半天關於讀書的事情,說得何文靜已經再無話可講,這才心滿意足的去睡覺去了。
如果不是她眼中閃現的,是那跟聽故事差不多的目光,何文靜都要猜測她是不是也想女扮男裝去考科舉了。
自己這個小妹妹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何文靜無奈搖頭。
不過話說回來,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教她們認字,梅娘確實沒以前那樣野了,或者說是懂得了一些分寸。莽撞丟掉了大半,倒是活潑仍是留了下來。而大妹妹杏娘也已經不再隻是安靜,而是帶上了一股穩重沉靜的氣質,一看就不同於普通村婦。
不管男女,都是可以通過讀書來改變氣質的,腹有詩書氣質華,古人誠不欺我。
而他娘方氏本來對於女孩認字十分不讚同,覺得她們女工好,又會打理家務,這就夠了。
可是現在她看著兩個女兒的變化,也覺得讓她們認認字也沒什麼壞處,萬一就像兒子說的那樣,她們不用嫁到農戶之家了,那顯然是能識字更好。
方氏看著院中那一地鞭炮炸裂後的碎屑,紅豔豔的鋪滿了院子,想著她家的日子也會如這般紅紅火火,越來越好的。
假期一過,何文靜在明心書院正式辦了退學後,就準備去縣學報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廩生製度參考明清。感謝在2021-05-06 22:18:18~2021-05-22:0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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