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靜想了一下, 如果自己以後真要成親,其實娶陳秀娘倒也不錯。這個姑娘的性格直率又不扭捏,他倒是並不排斥。
既然如此, 如果這三年內她都沒有改變主意的話,那自己三年後便如約履行承諾吧,何文靜想。
從陳家離開之後, 何文靜並沒有馬上回家, 而是先去找了何文茂。
當時何文茂一頭一臉的傷回來, 可把苗氏嚇了一跳,問了半天也不見他回答,急得她都快去報官了, 她都以為兒子遇見土匪了。
何文茂剛回來, 還嚇得有些心神不穩,又兼害怕自己做的事被發現, 因此隻咬定說是摔的,更不讓他娘去報官,隨後便一個人躲進了屋中不出來。
何文靜到何家二房之後,苗氏還扯著他說他二弟給人欺負了, 讓他把那人找出來給他二弟出氣。何文靜還是那句話,有冤得去縣衙申, 他這個分了家的堂兄管不了族弟。隨後就走到何文茂門前, 敲門叫他出來。
何文茂聽到門外堂兄的聲音, 被嚇得一激靈,感覺臉上的傷更痛了。
他不想出去,可是隨後聽到何文靜說要是他還不出門,那他就要遞帖子給縣令大人,這才不甘不願的來開了門, 然後被何文靜帶著到了山後一處空曠僻靜之處。
兩人相對而立,何文茂低頭訥訥不語。他平日不待見這個堂兄,多是出於嫉妒,今日自己被他發現他做的這事,本以為肯定完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救了自己。
想到這,他又有了些底氣,說不定自己想的事還真能成!見何文靜不說話,隻目光如水的盯著他,便試探著開口道:“大哥,這小娘皮忒不識好歹了,我啊!”
話沒說完,他就被何文靜一腳踹到了胸口,頓時飛出幾步遠,然後摔到了地上,濺起滿地塵土。這一下可是真疼,比臉上這皮外傷還痛,何文茂頓時便無法出聲,隻捂著胸口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何文靜上前蹲到他麵前,右手抓起他的衣領,寒聲道:“你來給我說說,你要怎樣?嗯?”
何文茂看他眼神冰冷,隻覺遍體生寒,又兼這一記窩心腳後勁還沒退,聽他這樣問,身子不自覺的便抖如篩糠,害怕的低下頭去,不敢出聲。
“你不說話是吧?那行,我來猜猜你想說什麼。”何文靜鬆開他領口,把他重新擲到地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
“你是不是想著對方姐弟二人無依無靠,若是被你占去便宜或是名譽受損,就隻能自咽苦果,以後便可以讓你任意施為?”何文靜垂目斜眼看他,隻覺得自己這個二弟是真被苗氏給毀了,不僅好吃懶做,而且貪生怕死,每日隻會做些白日夢,卻不肯吃半點苦。
何家二房的田地也有十來畝,但卻是他二叔和三弟何文禮在種,平日他就隻推說要讀書不願去下田。不僅外麵不管,就連家中雜事,他說不是男人乾的,全也都推給小妹何蓮,自己整日說要閉門讀書,偏偏又在村中遊手好閒,已經成為柳溪村婦女教育家中孩子的反麵教材。
以前他隻覺得何文茂不學無術,如今看來他膽子倒是越來越大,再不管教一二,以後估計真要作奸犯科了。
見他還是不答,何文靜輕笑一聲,又繼續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之前讓你逃走是在幫你?甚至你還想既然我幫你掩蓋此事,那你以後還可以借此繼續逼迫彆人就範?”
何文茂見自己心事被一一揭破,有些心虛,而且他也聽出來了,自己這堂兄看來是沒有幫自己的打算。
不僅如此,而且還很有可能來教訓他的。
果然就聽何文靜繼續道:“可惜你卻是看錯我了,這人幫理不幫親,若是有親族作奸犯科,我是很願意大義滅親的。尤其是有彆人包庇親族違法犯紀作對比,我這種無私公正之舉,必能得到朝廷褒獎,說不定我這孝廉不用再去考會試,隻要這賢名傳出去了,便有大人願意保舉我做官呢,你說是不是?”
何文茂大驚,“你不能!”
“嗬嗬,我為何不能?”何文靜嘲諷一笑,“你在孝期便欲行淫邪之事,玷汙先人,又所害之人乃良家婦女,雖然你未得逞,可是若我願意作證,讓知縣大人判你個欲行不軌,另外再有不孝大罪,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是外人聽來也隻會誇獎我處事剛正不阿,我有這樣的好名聲,為何不要?”
“至於你嘛”何文靜勾起嘴角搖搖頭,“最輕應該也是流放三千裡吧。”
“不!大哥!你不能這樣做!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呐,你可不能為了個外人就這樣對我啊!我不想被流放,我不要去坐牢!”何文茂說到最後已被嚇得六神無主,乾脆抱著何文靜的雙腿求饒,臉上涕泗橫流。
何文靜看他這樣,惡心得直皺眉,一腳將他踢開後又厲聲道:“你既早知如此,難道當初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