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朝願意考武舉的人反而更多,由此造成的軍中將領各為其主,而朝廷因此軍權分散。最後王朝末期時,各位皇子爭奪皇位之事愈發激烈,造成國內混戰。可是當遭遇外敵時,這些人中卻又沒有任何人有能力抵擋叛軍,最終如一盤散沙般被逐個剿滅。
所以到了新朝,武舉被看輕了些,但是仍未廢除,而改成隻要取得了生員功名的人,便可在六年之後到京參加武科,而最終武科得中者,也不再全部授實權,而是一半授營職,一半則需從侍衛做起。
對於這六年時間內積攢的武科參考人數,何文靜猜測,估計比會試參考的人數還多。而且武舉最後取中的人數卻比會試還少,競爭也更加激烈。
可是聶成忠卻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雖然每日也必到院中練習武藝,可是何文靜卻從未在他臉上見到半點沉鬱之色,每日還有閒心跟王青兩人蹲在炕前燒火,甚至有次還去廚房拿了兩個紅薯丟進去烤。
何文靜見此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態了,要知道,若聶成忠落第,那就隻能六年之後再來了,這代價可比他大多了。
他在書桌前看書看得心情焦躁,總感覺無法完全靜下心來,見此他也不再繼續看了,起身站到了窗前。
此時聶成忠正在院中舞劍,這是武科初試的內容之一,何文靜已經見過他舞過好幾次了,每次看他用劍都能給人一種恣意之感,有種劍隨心動的輕靈在裡麵,與聶成忠赤手空拳時使的拳法完全是兩種風格。
何文靜看得出神,不由得從屋內走到了院中。
聶成忠一套劍法舞畢,便聽場邊傳來鼓掌的聲音,見是何文靜,歸劍入鞘,幾步走到台階上,看著他道:“退之今日怎麼有空出來看我舞劍?我看你這段時間除了吃飯就沒出來過,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
何文靜搖搖頭,道:“不是,我是看成忠師兄的武藝實在精彩,因此不由自主便被吸引了出來。”
“是嗎?”聶成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也不知道自己耍得好不好,隻是全憑自己所學內容演練,就是老師還時常說我笨呢。”
何文靜沉吟片刻,又問他:“師兄一點也不擔心武科考試嗎?我聽說若是考中武狀元,則可能會被授官營職,或者是一等侍衛,有禦前行走之便。”
聶成忠還以為他愁什麼呢,神色這樣凝重,聽他問這個,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這些名次不是我能決定的,要我說我肯定是想當武狀元,可惜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所以我隻管把我所有本領都拿出來,最後就看聖上怎麼定吧。”
“那師兄不擔心落第了怎麼辦嗎?”何文靜追問一句,接著又補充道:“我知師兄是有真才實學的,隻是事情總有個難免,師兄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聶成忠一屁/股坐到台階上,拿手擦汗,“我剛來時也擔心過,後來想想又丟開手去,反正就算我再擔心也沒用,要是最後我把我所學都使出來了,結果還是落第,那也隻能怪我技不如人。”
何文靜跟著他一起坐到台階上,看著院中光禿禿的樹枝。
就聽他又繼續道:“所以我就想啊,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反正就算這次不中,我下次還會再來,到時我總會中的!”
何文靜轉頭,就看見聶成忠滿臉自信笑容,眼中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讓他也不由得備受鼓舞。
聶成忠目視前方,給自己打完氣後也覺得心中有豪情萬丈,不由提議道:“師弟你既然出來了,那我倆乾脆下去打一場吧,就用就用”聶成忠站起身,目光在兵器架那裡轉了會,片刻後轉頭,“就用棍棒吧!咦?人呢?”
何文靜從聽他說要打架時就溜了,開玩笑,跟他拿著棍棒打一場,那他這手幾天之內就不要想握筆了。不過,跟聶成忠的這場談話,也讓他心中豁然開朗。
之前是他考前綜合症發作,如今也想通了,會試將至,他的學識無論如何不可能在一月之間突飛猛進。所以就如聶成忠所說,隻要全力以赴即可,因為就算他這次沒考中,最差也不過三年之後再來。
這日之後,何文靜也不再每日都關在房中,而是時不時也到外麵轉轉,去京城的書店看看是否有感興趣的書。然後他就聽到了關於當今生聖上重病的消息。
當時書店中有許多舉子,何文靜聽他們的意思是,聖上一月前突感不適,而且似乎到現在仍沒有大好,也不知道這會試還能不能如期舉行,若是遇到新君繼位,是不是要等到開恩科後才能再考。
不知怎麼的,何文靜突然想起破廟之事,也不知這兩者有沒有什麼關聯,如果有關聯,那自己又在無形之中做了什麼?
念頭才剛轉過,何文靜便輕笑搖頭,這事也不是他管得了的,還是靜觀其變吧,要真是新皇登基後再開恩科,自己也不過在京中多留一年罷了。
這個消息如風而過,每次他外出,都能聽到關於聖上身體好轉或者是惡化的流言。他和聶成忠都沒在意,仍是按照自己的計劃或讀書或習武。
一月之後,一直被傳言可能會推遲的會試,最終也沒有被取消,而是在二月初九正式開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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