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九章(1 / 2)

卯時初刻, 何文靜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起身穿衣。

外麵天色仍舊黑得深沉,雖然是辰時初刻到衙門點卯即可, 不過光是趕路就要耗費差不多半個時辰,所以不早起不行。

京城馬不僅貴,而且養起來更麻煩, 因此何文靜便每日走路去翰林院。

這個時辰的京城街道上基本沒什麼人, 除了偶有幾家開得特彆早的早食鋪子之外, 來往最多就是趕著去上朝的官員們。

以前還未做官時,何文靜對這些朝臣們的日常生活無限好奇,可是等他真正當官之後, 發現其實他們有時也特彆像現代的上班族, 尤其是京官。

比如交通工具,有人坐車, 有人騎馬,還有很多跟他一樣靠雙腳走路。而那種某天不小心起床起晚了的,也會跟現代一樣,會火急火燎的趕時間。要是實在來不及, 看到有同去上朝的同僚,要求搭便車也不是沒有。

隻不過在現代遲到最多扣工資, 在古代遲到, 不僅要罰錢, 而且還得挨打。

一般規定是遲到一天打二十小板,滿三天後又累加責罰,等累計到滿三十五天,則要判坐牢一年。而且一天之內有時還會多次點名,如果每次點名都沒到, 那也算沒來處理。

至於那種要上朝議事的高官,還得起得更早。因為進了皇城二門之後就不能騎馬或者坐轎子了,全靠一雙腿走到奉天殿。加上皇城內空間又大,所以就是踩點進了宮門也不一定能按時到場。

尤其下雨天,一些人趕得急了,古代又有沒路燈,官員也不能自己提燈去上朝,這樣摸黑趕路,他還聽說過有官員失足掉進河裡淹死的。

因此從第一天開始,何文靜就雷打不動的卯時初刻起床,就怕哪天遲到了,然後被當眾打屁/股。如果真有那天,一定會成為他的黑曆史。

一輛掛著三品官官牌的馬車在他身邊停下,車內人掀起簾子,何文靜轉頭看去,立時便站定躬身揖了一禮:“下官見過周大人。”

周文正對他點點頭:“我也正往宮中去,退之不若同行。”

雖然所有考中進士的人都算做天子門生了,不過周文正作為鄉試時新陽省的主考官,也算是何文靜的座師,兩人關係也比普通同僚親近一點,因此他才會稱呼他的字。

“多謝周大人,下官已經算好了時辰,此刻就算步行到翰林院時間仍充足,不敢勞煩大人。”何文靜笑著回禮。這種一般就是遇到了打下招呼,他也並不當真。

“既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周文正也對他一笑,隨後便放下車簾,命車夫繼續趕路。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官員十分多,如果有平時打過交道的,何文靜便停下腳步與他們打招呼,等快到翰林院時,再見到的就多是同僚了,而且基本都是步行而來。

原因無他,翰林院是清水衙門,除了幾位品級高一點的大人,還有家中家底豐厚的之外,其餘人靠俸祿基本也就隻能養家糊口,大多都很窮。

所以說,普通人常說翰林“清貴”,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們大多兩袖清風,家境並不富裕,對於如“糞土”一樣的黃白之物那都是不屑的。當然,這種“不屑”,有主觀原因也有客觀事實。

何文靜正與應離寒暄,就見宋易從馬車上下來,身上穿著錦綢的青色官袍,端的是清俊瀟灑,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剛準備上前,卻發現他也正與同僚打招呼,不過相比他麵帶笑容,語氣親切,其餘人態度就顯得冷淡得多,不由得上前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宋易也是滿臉無奈,不知道這些人的毛病怎麼這麼多。不過見到何文靜倒是高興了些,兩人打過招呼後便一起進了公房。

應離和宋易都是庶吉士,倒是之前說等孩子滿月要請兩人喝酒的鄭啟平館選落榜了,聽說已經被放了外任,要到地方任縣令,已經在不久前攜了家眷離京,孩子的滿月酒是喝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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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靜現在每日主要的工作仍然是幫著修史,不過除了正常工作的時間之外,他們中午還有一個時辰可以休息

此時他便會去翰林院的藏書樓中翻閱一些資料,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目前的實際生產力發展水平。

他前世是學土木的,因為感興趣,還輔修了水利工程。畢業幾年後先是在施工單位乾了好幾年,後來才離開原單位轉做了監理。雖然現在他穿過來了,不過畢竟是自己乾了多年的,所以何文靜最先看的就是大夏目前的水利情況。

古代水利與現代水利的作用差不多,一是用於貨物的運輸,再就是修築堤壩防洪以及儲水防旱,唯一有巨大差彆大概就是發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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