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經常有人一旦從西方的色目人那裡得了書,便會告知何文靜,而他的好人緣也在這時體現出來了。
就連宋易都說,明明剛入京城時他還比較受歡迎,沒想到幾年過去,何文靜比他還吃得開。
何文靜對他的抱怨無奈聳肩,其實要說他特地做了什麼事嗎?其實也不是。
隻是他不管是跟下屬還是上官,跟商賈還是走卒,態度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就事論事,既不諂媚也不以勢壓人。
再加上他總是麵帶笑意,久而久之,凡是跟他接觸過的人,多數都覺得他親切公正,平易近人,所以也都願意與他方便。
除此之外,在寶泉局和國商利益分配上,何文靜在年底彙算了利潤後,不僅能如實上報他們的功勞,而且還奏請桓帝對不同貢獻程度的人予以銀錢上的封賞,就更是讓不少人念了他的好。
老工匠得了何文靜的允諾,很快就把他要的第一批蒸餾用的玻璃器皿準備好了,然後何文靜也開始了他磕磕絆絆的實驗生涯。
何文靜印象中做過的幾個實驗全都是學生時代十分簡單的實驗,比如蒸餾,比如生物課上的染色實驗,還有用放大鏡聚光點火,以及諸如用木炭還原氧化銅等等最基礎幾個實驗。
其餘的則要麼因為時間太久過程太複雜記不清,要麼因為沒有相應的材料而無法進行。
不過這些玻璃器皿也讓他有了些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雖然提取青黴素的實驗還一時沒有頭緒,但是簡單的蒸餾他還是會做的。
因為暫時沒有酒精可用,所以何文靜在桌上放了一支截短了的、小兒手臂粗細的蠟燭,其餘設備則還是沒變,蠟燭上的試管中也裝好了三分之一的烈酒。
他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從另一頭滴落的酒精,一邊拿了個鐵板擋在麵前,讓呼出的風不至於將火焰吹歪。
“爹爹,拿下來一點,看不到啦。”何朝跟著姐姐一起趴在桌邊,看爹爹做那個什麼“實驗”。
他如今已經四歲了,才剛開始啟蒙,而他的啟蒙老師也是之前教何音的那一個。
何文靜自己隻負責糾正孩子的學習習慣,再就是傳授一些學習方法,暫時還沒打算親自去教,也沒打算讓何朝背負太重的學習任務。
“噓,彆說話,你看火苗又偏了!”何音伸出手捂住了弟弟的小嘴,湊到他耳邊小聲道。
何文靜忍不住將東西又推得遠一些,然後對兩人道:“不能湊太近,這個很危險的,知道嗎,平時也不能亂動哦。”
“嗯!”兩人都是很聽話一起點頭。
等將收集好的酒精裝進瓶子裡,何文靜取下冷卻稍許的試管,用手在管口扇風聞了聞,發現原液確實已經淡得幾乎聞不出酒味,便知自己這試驗算是勉強成功了。
兩個孩子對分離出來的兩種液體好奇不已,尤其是為什麼經過這樣一番操作,兩種看起來明明都是水的東西會被分離開來。
何文靜將東西收好,然後開始給他們講乙醇和水的沸點差異。
不過因為不能通過闡述化學原理解釋根本原因,所以何文靜也隻能通過舉例說明,比如棉花就比樹枝更容易點燃,加了鹽的水要比清水花更長的時間才能煮沸來比喻。
兩個小人兒對何文靜每日的實驗樂此不疲,有時何文靜沒空,他們還會拉上成哥兒和平哥兒一起,何文靜也不去管他們,隻囑咐王青看著幾人,太危險的事不讓做就完了。
一年後,何文靜任戶部侍郎三年期滿,趙珩又把他調任到了工部,接任工部侍郎,而周文正則調任禮部,成了沈約的副手。
這次調任雖然是平級,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工部比起戶部是差多了,所以都在猜測何文靜這是被趙珩所不喜,所以看似平調,其實已是暗貶。
尤其是自從他調任令公布之後,趙珩便甚少再召他進宮,留宿宮內的事更是再也沒有發生過,所以都在猜測何文靜已經完全“失寵”。
不過這個猜測很快就被打破,因為又三年後,何文靜就從工部侍郎升為了工部尚書,同時趙珩對眾人宣布,大夏已經研製出了威力足可以擊沉海船的火炮。
十數門火炮在京城郊外的校場依次排列好,趙珩帶著文武百官親自到校場驗炮,正式宣告將其裝備到軍中,並且成立了第一支炮兵營。
現在的火炮已經是改良多次的版本,除了可以發射炮彈之外,還可以根據戰場情況裝填石彈、鐵彈,而底下的炮車已經做到四人即可推動,炮口也可在車上調節角度發射,威力巨大。
趙珩親自上前點燃了引線,隨著一聲“轟隆”巨響,數百米外的一塊巨石應聲炸成碎片,眾人皆被其威力所懾,訥訥不能言語。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在一旁鎮定非常的何文靜,一個恐怖的想法閃過腦海,這東西不會就是工部尚書造出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快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