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雷爾老爹的巴掌當即停在半空中。
於連嚇得聲線都在顫抖,卻沒有退縮。
他不能退縮,於連深諳自己的父親在暴怒之中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像之前打到鼻腔出血,都隻是給他留了最後的顏麵。
“我要是在貴族麵前讓高裡奧先生丟了臉,你自己想想會有什麼後果!維璃葉的全部木材都要賣到巴黎去,他肯定在巴黎認識不少達官貴人,到時候說不定一個遷怒,走走關係,整個維璃葉的木材市場就全都完蛋了!”
“你、你你你……”
索雷爾老爹養了於連十一年,從來沒聽過他頂撞過自己一句話。而如今這個小兒子不僅頂撞自己,還分明沒把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
再轉念一想,養大於連的錢是注定收不回來了,索雷爾老爹是既生氣,又不敢繼續動手。隻能轉而捶胸頓足,不住咆哮:“滾,抓緊滾,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畜生,滾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
於連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用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而後攥緊拳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鋸木廠。
索雷爾老爹這般模樣,讓他覺得麵目可憎。和對自己的女兒們從來都和顏悅色、寵溺愛護的高裡奧先生比,同樣是父親,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於連一點也不留戀在維璃葉的日子和這個家,誰會懷念成日挨打、還把親生兒子當貨物一樣的父親?
走出家門時於連甚至感到了幾分報複性的快意,但他也無法掩蓋心底的落寞和難過。
再怎麼討厭,怎麼不被重視,怎麼挨打遭受虐待,可索雷爾老爹依舊是於連的親生父親。
“於連?”
高裡奧先生在門外守候,見於連麵色不善,急忙上前:“你還好嗎,你的父親說了什麼?”
於連……最終選擇把這份情緒完全藏在心底。
沒有必要讓高裡奧先生為自己的家事擔心,他已經為他們添了很多麻煩。
所以男孩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揚起一個節製的笑容:“我的父親已經同意了,先生。”
索雷爾老爹在巴黎無親無故,到時候於連直接離開,不與家中聯係,從未踏出過維璃葉半步的鄉民,自然也沒有任何辦法找上門耍橫反悔。
高裡奧先生聞言略略放下心來。
他也明白此時的於連肯定心情複雜,高裡奧先生俯下()身,鼓勵性地拍了拍於連的肩膀:“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就好,你不要擔心。”
“謝謝你,先生。”
“我們抓緊回去吧,“高裡奧先生寬慰道,“菲娜和娜西還等著你的好消息。”
“嗯!”
想到自己的兩位朋友,於連的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
……
而待到高裡奧先生與於連回到租住的宅邸,發現竟然來了客人。
因為市長瑞納先生與高裡奧先生最近關係密切,瑞納夫人自詡女主人,理應承擔起與高裡奧先生家的女眷社交來往的責任。
隻是高裡奧先生並未續弦,家中隻有兩名還沒進入青春期的女兒,遠不到公開交際的年紀呢。
瑞納夫人左右為難了一陣,還是選擇以長輩的身份,來看望一下兩名小姑娘,籠絡一下感情。
高裡奧先生進門時,瑞納夫人也剛到不久。一大一小兩位男士進門,意外之餘,也沒有遮瞞,高裡奧先生選擇喜氣洋洋地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合夥人的妻子。
“要資助於連讀書?”
瑞納夫人有些驚訝,但隨即她就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這可是好事呀!
雖然她與索雷爾老爹並不相熟,但上次晚宴時就對這個生來貴氣且俊秀的男孩心生幾分好感。聽說他有機會走出小城,到巴黎讀書,自然是為這名禮貌的男孩發自真心的感到高興。
若是在晚宴上道聽途說,瑞納夫人也許就為於連奉上一句祝賀了事,但今日她恰巧到高裡奧先生的住處做客,撞見好事歸來,也覺得是機緣巧合。
“去巴黎讀書,那裡都是體麵人,”她溫言道,“明日聚會,二位小姐帶著於連早點到府上做客吧,我請裁縫來為於連做幾套衣裳,算是祝賀他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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