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位冷血的總裁竟然也會傷感?
等周馭再上車來的時候,安全想不過提了一句,要不上樓去找她。
周馭那時眼中隻餘一片黑暗與絲絲難以掩飾的疲憊。他問安全,你知道什麼。
安全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再多說什麼。
他們在這裡待到天色蒙蒙亮起,周馭一夜未眠,突然開口時的聲音沙啞難辨。
1960。
安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1960?什麼意思?
但沒有再給他聽清的機會,周馭讓他直接開車去了機場。
那個疲憊的深夜,周馭眼中難以明辨的傷,還有那個數字,都在安全心裡停了許久。
他一直以為那四個數字是什麼暗號,或者日期,直到他上個月在周馭辦公電腦上看見了一個計時器。
2194天。
安全恍然大悟。
他是在計時。
他或許是在等什麼人,等什麼事。
安全猜不到。
但因為這件事情,在安全眼裡,周馭終於有了點人味兒,有了些暖意,而不再隻是一個妖怪。
他剛從瑞士回來,時差讓他這會兒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而且一會兒還有和這邊的合作商的酒會。
車子停了半個多小時,安全皺了皺眉,準備提醒他要走了。
在他開口之前,周馭先開了口。
他移開視線,淡淡閉上眼睛,眼下淺淡的青色在這時將他精致的容顏裝點得有些疲累。
“走吧。”他說。
黑色的商務車如來時一般,走得悄無聲息。
而被周馭凝望過的那一扇窗口,仍舊沒有亮起。
-
珂斐酒店。
今天商務酒會是S市幾家長期和YS合作的公司聯合舉辦的,這幾年他們跟著YS嘗到不少甜頭,這次借由YS即將上市,特地舉辦了這樣一場慶祝酒會。
周馭平日裡幾乎不應酬,一般都是由嚴佑琴替他出麵。必要時候,他也隻會稍微露麵。
今天嚴佑琴留在M城開招標會,不能立時趕來,這種場合又不能沒有人在,周馭不得已才會來應付上半場。
還好,嚴佑琴剛才來過電話,她已經下飛機了,至多再一個小時就到了。
周馭出差了一個多月,嚴佑琴為了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他麵前,特地在飛機上化了妝。
精心塗抹的紅唇,齊肩的短卷發,再配一身煙灰色抹胸晚禮服,大方優雅,氣質穩重又不失性感。
從酒店進來這一路,她不知吸引了多少男士的注目。
嚴佑琴在電話裡跟安全說隻要一個小時,但這會兒已經八點半了。她超時了二十分鐘。
隻怕周馭已經沒有耐心再待下去了,她得加快腳步。
十五分分的銀色鑲鑽高跟鞋,在酒店的大理石上熠熠生輝,嚴佑琴像是踩著星光來的。
電梯間就在眼前,有個穿淺白長裙的女孩子推著一隻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那裡。
她推著箱子,正要進入電梯。
嚴佑琴恨不能自己此刻有雙翅膀。
“誒!等一下!”
那女孩子聽見了,停在電梯門前,回頭望過來。
嚴佑琴一喜,立刻加速追上去。到了跟前,略有些氣喘地對那女孩子道了聲謝,沒來得及正眼看她,嚴佑琴慌著進電梯。
她正邁開腳步,腳下卻突然一滑,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嚴佑琴竟倒向了女孩子身邊的行李箱上。
“啊!”
那箱子極重,被嚴佑琴突然一壓,女孩子一時撐不住,兩個人夾著一個箱子頓時摔倒在了地上。
乓——
箱角壓在女孩子右腳腳踝上,箱子本身的重量加上一個嚴佑琴,劇烈的疼痛傳來,登時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嚴佑琴摔在箱子上,甚至沒碰著地板,隻是禮服稍亂。
她心驚一下,很快起身。
“嘖。”她不耐地皺眉整理自己亂掉的裙擺,身後突然傳來了安全的聲音。
“嚴助。”
嚴佑琴心頭一跳,回過頭去,心跳頓時亂了套。
時隔一個多月再見周馭,他好看得一如往常。
一身黑色西裝,襯得他氣質斐然,身材有型得如同從畫報裡走出來的模特。隻是太過沉冷的眉目,卻讓他看起來仿佛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
嚴佑琴失了聲音似的,“周…周總。”
周馭率先踏出電梯。
冷淡的眼神掃過嚴佑琴,注意到地上的箱子,最後才是被箱子壓著的那個人。
在對上那雙琥珀色眸子的瞬間,呼吸好像突然就停止了——
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和聲音。
隻有眼前那一抹純白。
一如那年大雨,傘麵之下,少女的臉蒼白如雪……
溫笙想過回來是要見到他的,她就是為了回來見他的。
但她沒想到會這樣快。
時隔六年,兩千多個日夜。
眼前的人好像變了。
樣貌,身形,還有看她的眼神。
濃到化不開的黑色霧靄似乎已經將他包裹得看不清原貌。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不等她將他看得更加仔細,眼前的燈光忽然暗下,男人身上熟悉的薄荷煙草味道驀地將她環繞。
沙啞的嗓音落在耳畔。
他不敢置信的輕顫讓溫笙的眼淚倏地冒了出來。
“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不早!!!該不該誇!!!說好重逢就重逢!!!是不是信守承諾!!!
嗚嗚嗚嗚嗚我們小周終於又見到老婆了哭哭(灬??灬)
感謝。感謝在2020-07-0704:07:11~2020-07-0821:46: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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