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手典當行掛上了休息暫停營業的牌子,雷剛到門口就聽到一聲尖叫,尖叫聲迅速接近,班撲過來抱著雷,興奮大叫,炫耀他為鬼臉節準備的麵具。
“我給你準備了門票,雷,迪迪拉馬戲團已經駐紮在鬱金香街,他們的表演就在明晚。”
晚餐開始時戈登拿出一張門票,一家人在鬼臉節去觀看馬戲,這是貝德維爾家過節的傳統。
不過這次雷回絕了。
“抱歉明天我沒時間了,你忘了我的職業,每到這種時候我們的工作就特彆繁重,今天是我唯一放鬆的時候了。”
“那真是可惜……”戈登歎息道,“這是這些年唯一一次有人要缺席了。”
“這次克裡斯會來表演大型魔術!”
班如數家珍地說著明晚的節目表,大變活人、空間轉移、人體懸浮,這是那位名叫克裡斯的魔術師的成名絕技,他藉此在岡堡聲名鵲起。甚至讓人們懷疑他是一名超凡者,據說官方曾對他進行調查,卻沒有結果。
“大型魔術的確厲害,但近景魔術也有獨到的觀賞性不是嗎?”作為一家之主,戈登本來一直是孩子們崇敬有加的對象,眼看近些年連最小的班也厭倦了他的魔術,更是將崇拜轉向了其他魔術師,戈登頗有些不是滋味。
“但我就是喜歡克裡斯!”
以班的年紀,他顯然還不能理會父親那些微妙的心思。
“開瓶酒吧。”戈登眼中一閃而逝的無奈之色讓雷感到十分有趣,這是一名合格的父親、精明的商人、卻是個蹩腳的魔術師。偏偏卻想讓孩子認同自己蹩腳的地方。
“好吧,咱們爺倆喝一點。幫我拿一瓶白葡萄酒,酒櫃第二層,最右邊的那瓶。”
戈登把地窖的鑰匙交給了雷。
雷離開餐桌,在廚房邊上找到通向地窖的階梯。用黃銅鑰匙打開門,摁亮煤氣燈,昏黃的光照亮了一排酒櫃,掛在牆上的大半根火腿,還有一些積灰的書、舊衣服等雜物。
“第二層最右邊的白葡萄酒……”
雷走到酒櫃旁取下酒瓶子,忽然目光落在地窖裡的一個紅漆斑駁的舊木箱上。
這所房子是戈登繼承擁有的,雷在這兒生活了十幾年從未搬家。這裡的老物件勾起了前身的一部分模糊的回憶,這些回憶不甚真切,雷卻直觀感受到這個舊木箱裡有讓他在意的東西。
“是什麼……”
雷放下酒瓶,單膝下屈蹲身試圖打開木箱。木箱上有鎖,他眼睛一掃,旁邊就有棄置的鐵絲,便扯過鐵絲頭,探入鎖孔。得益於前身的技能,撥弄了兩分鐘左右,鎖就順滑地打開了。
箱子很舊,但鎖是新的。
箱中放著兩個舊懷表,老款式的銀表鏈,一支壞掉的鋼筆,壞掉的眼鏡……還有一個褪色的暗藍色天鵝絨盒子。雷打開盒子一看,一枚鴿子蛋大小的,多麵切割的透明寶石,正靜靜靜靜躺在黑色絨布中,將煤氣燈光反射出許多種顏色。
在這個箱子底部,是一幅油畫。畫裡,是一個長著尖耳朵黑皮膚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