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著我了,讓開。”
旁邊還有彆的位子,小黑豹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中午黑卷給予白送過午飯,格因現在看它更不順眼了。
它才是這裡的老大,而黑卷是它的小弟,黑卷給彆的幼崽送食物,而且還是初來乍到的一隻弱小幼崽,這簡直就是在挑戰它的權威。
格因很不開心,但黑卷好歹跟了它挺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於是它便盯上了予白。
白色的毛團子柔柔弱弱,歪著頭用湛藍色的眼睛望著小黑豹。
予白晃晃尾巴,扭頭去了另一邊,不和格因搶位置。
小黑豹見予白就這麼走了,心裡憋了一股氣。
它還算是穹擎崗的獸嗎?都進了幼獸園還這麼慫,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憤怒地和自己打一架?
但它其實也不意外,予白知道打不過它,所以很識趣地不和它起衝突。
翁平立過規矩,幼崽之間不能隨意打架鬨事,除非對方是自願的,是“切磋”。
格因鬱悶地喝了幾口水,轉身回到院子裡。
直到自由切磋的課程一開始,格因直奔鄔元而去。
鄔元從來都不會拒絕它的挑戰,即使每次都是輸,這一次也不例外。
格因鉚足了勁,似乎把在予白那裡憋的氣一並撒在鄔元身上。
周圍的幼崽都在看熱鬨,予白也不例外,今天的小黑豹格外凶猛,把另一隻小黑豹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予白睜大眼睛看了半天,才認出挨打的那一隻是鄔元,也就是昨天輸了的那個。
看樣子,它今天也要輸。
鄔元被打懵了,不知道格因今天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它很快招架不住,認輸之後,格因還往它臉上踹了一腳。
格因喘著氣退開,帶著隻屬於勝利者的歡呼和仰慕的目光回到院邊休息,和昨天一樣,立刻有幼崽給它送上剛打好的水。
鄔元慢慢爬起來,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一瘸一拐地離開。
予白的目光緊跟著鄔元,小狼崽在一旁看見,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它不會又要……果然予白起身跳下了石頭,卻是去另一個方向。
白團子越過被幼崽們簇擁的小黑豹,叼起一個眼熟的水碗。
小狼崽認得那個碗,是鄔元的。
予白叼著碗去水槽,接了水再送到另一隻孤獨的小黑豹身前。
鄔元也在水槽附近,它今天算是被打得最慘的一次,後腿破了一塊皮,臉上也疼。
它很難受,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但硬是憋了回去。
昨天那樣的情況隻能有一次,它絕對不可以再被誰看見偷偷躲起來哭。
當水碗擺在自己麵前,鄔元警惕地後退:“你乾什麼?”
怎麼又是這隻幼崽,它難道還想來看自己的笑話。
予白蹲在水碗前,抬起一隻爪子將碗推給小黑豹:“嗚……”
它搖著尾巴,想讓小黑豹喝水。
每次都會有幼崽給格因打水,予白猜測鄔元也會口渴。
鄔元這才明白了予白的意思,怔愣道:“這、這是……給我的?”
予白繼續搖著尾巴,點頭。
鄔元哪裡享受過這種待遇,平時隻會有幼崽給格因打水獻殷情,而它空有一個首領兒子的身份,實際一點用處都沒有,隻要打得過,誰都能欺負它。
小黑豹慢慢走上前,打量著水碗,確認沒有任何異常,比如在水裡丟沙子什麼的,才低頭喝了一口。
予白湊到小豹子身邊,見它一側耳朵上沾了一點泥土,本能地舔了一下。
結果舔了一嘴的灰,它趕緊扭頭“呸呸”吐掉。
再轉過頭時,予白看見幾顆淚珠滑落,掉進水碗中。
鄔元知道自己不能哭,可它控製不住。
小黑豹埋著頭,聲音哽咽:“我不想和它打架。”
每一次格因找它,它都想拒絕,可它不能拒絕。
身為首領的兒子,它一進園就備受矚目,然而卻總是比不上另一隻裂齒豹幼崽。
鄔元不想再看見父親越來越失望和冷淡的眼神,隻能加倍努力,就算打不過也要打,既然都已經輸了,不可以再讓彆的獸覺得它認慫。
麵對困難迎麵而上,是父親對自己一直以來的教導與期望。
可是它努力了這麼久,還是打不過格因,沒能獲得想要的結果,也沒有誰來心疼過它。
有時候的一點小傷,它都不想去找老師包紮,自己舔舔算了。
而現在,竟然是才來第二天的一隻弱小幼崽,給它送了水過來。
鄔元不想去深究予白這麼做的原因,說到底它也才一個月大,此刻實在繃不住委屈。
予白不知所措,輕輕蹭了蹭小黑豹,想讓它彆難過。
然而小黑豹像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眼淚掉得更凶。
“我也不想當首領的兒子,”小黑豹抽抽嗒嗒,“我不想在這裡,不想上學。”
它也想和予白一樣,跑圈的時候慢慢悠悠,累了就走路歇一會兒,被叫做小廢物也無所謂。
可它有著這個身份,就注定無法懈怠。
附近有微弱的腳步聲靠近,小黑豹理智尚存,不想再被第二隻獸看見自己這副樣子,條件反射般扭頭,把頭埋在予白的後頸。
乍一看,像是小黑豹壓住了白團子不讓它動,兩隻幼崽姿勢奇怪,但也不會有誰聯想到小黑豹在哭。
後方跟上來的小狼崽遠遠看見這一幕,在原地等待片刻,默默轉身走了。
予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了半晌,身上的小黑豹才把頭抬起來。
哭過一陣,鄔元已經好多了。
予白後頸的毛發上還有一點水跡,它這才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爪子緊張地扣住地麵:“對不起……”
予白起身抖抖毛,絲毫不在意,圍著小黑豹轉了一圈,蹭蹭它:“嗷嗚嗚……”
鄔元也不再難受,過了一會兒小聲說:“謝謝你。”
予白搖著尾巴,碰了碰水碗示意鄔元再喝幾口。
最後鄔元去水槽邊自己處理了腿上的傷,說是處理,其實就用水衝了衝。
有一點疼但是能忍,過一晚估計就沒事了。
回院子裡之前,鄔元又叫住予白。
小黑豹眼神彆扭,壓低聲音:“今天……不,這兩天的事情,不要告訴彆的獸。”
是指它在自己麵前哭這件事嗎?予白似懂非懂,點點頭。
而遠在另一邊的格因,從予白去叼水碗的時候就看見了它。
這是什麼意思?給它的手下敗將送水,故意膈應它是吧?
格因更加氣惱,一腳踹翻了身邊的水碗。
彆的幼崽都不知道它為什麼突然生氣,慌忙往後退。
黑卷小心翼翼開口:“格因,你怎麼了?”
小黑豹生著悶氣,冷冷回道:“沒有。”
—
晚飯時間,予白跑在最前麵,緊跟著帶領它們的獸人身後,成功混進第一梯隊,守在門口等開飯。
一片黑壓壓的幼崽,唯獨前排擠著一隻白團子,小狼崽已經不知道被擠到哪裡去了。
予白壓低脊背,穩住四肢蓄勢待發,隻等一開門就立馬往裡衝。
它緊盯著前方,房門剛被拉開一道縫隙,予白仗著自己瘦小,第一個衝了進去。
然而予白的速度還是差了一截,很快被彆的幼崽追上,好在它動作快,成功搶到餐車最邊上的食碗。
隻是它力不從心,沒辦法幫小狼崽再搶一份。
予白叼著食碗後退,想看看小狼崽過來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來到它麵前。
格因沒有去搶餐車上的食碗,而是看上了予白的這一份。
它一口咬住碗邊,直接拽了過來:“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鄔元:1551我壓力好大,我不想有一個當首領的爹
予白:qvq沒事,你爹很快也是我爹了,我壓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