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予白有這待遇了,換做彆的獸族,連看都彆想看一眼。
“嗷嗚?”予白搖搖尾巴,確認黑喜鵲不是隨口說說,果真低頭在一堆雜物裡尋找。
最終它在一個角落叼出一隻棉布玩偶,和它在鄔元家裡玩的很像。
黑喜鵲歪著頭瞅了瞅:“這個啊……可以。”
這玩偶,還是它去隔壁的隔壁貓族部落裡,從一隻小貓幼崽那搶來的。
那隻小貓崽子的玩具被搶了,哭得昏天暗地,它的父母追了黑喜鵲兩座山頭才肯罷休。
黑喜鵲想起自己從前的豐功偉績,自我陶醉了一會兒,帶著予白出去時,一邊叮囑:“記住,貓族是我們的天敵,一旦遇上千萬不能心慈手軟,得揍得它們落荒而逃才行。”
予白似懂非懂,下意識點頭。
貓族是什麼獸?它以前在幼獸園,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
剩下的時間,予白不需要上課,在外麵的草地玩棉花布偶。
它把布偶叼起來拋甩出去,再奔過去接住,黑喜鵲見了,飛過來和它一起玩,在半空中接住布偶往下扔。
一隻黑喜鵲立在屋簷邊喊:“老大,我們今天去哪裡打架?”
黑喜鵲老大正忙著陪予白玩,頭也不回:“不去,今天在家帶崽。”
那隻黑喜鵲十分無語,轉頭飛走了。
也有些黑喜鵲挺喜歡予白,尤其是去過幼獸園的那些,紛紛靠近也想搶布偶。
漸漸的,棉花布偶在黑喜鵲之間扔來扔去,一次也沒有掉下來。
予白在地下茫然地蹲了一會兒,乾脆獨自去撲蝴蝶,累了趴在草叢裡曬太陽。
這裡是挺好玩的,景色也不錯,可是予白想念鄔元和小狼崽。
它趴了一會兒,翻身露出肚皮,讓這一麵也曬一曬。
黑喜鵲老大這時候飛過來,落在予白身邊。
“咱們這裡怎麼樣?”它伸直雙腿往後一倒,和予白一起躺下,語氣驕傲“這座山頭,都屬於黑喜鵲一族。”
而彆的鳥族住在另外兩座山,包括垣首領。
實際上是因為沒有獸族想和黑喜鵲做鄰居,部落裡正好有多餘的位置,首領便直接給了它們一座山。
予白睜大雙眼:“嗚……”
可是它來了這裡,還能回去嗎?
“哥哥……”予白翻身,小聲念叨,“短短,父親……”
還有梨青老師,眼睛很漂亮的金色蟒蛇,可愛的藍青蛙,它是不是都見不到了。
黑喜鵲聽見予白又在喊什麼“哥哥”,翻身起來:“什麼哥哥,你想要哥哥?”
它低頭梳理羽毛,矜持地抬頭:“我勉強可以當你的哥哥。”
予白望了他一眼,把臉埋進厚實的草葉中,悶聲道:“不是你。”
黑喜鵲沒聽清:“什麼?”
予白不說話了,它打了個哈欠,歪著頭很快睡著了。
中午照例在房子裡吃了午飯,黑喜鵲又帶著予白到處閒逛,予白還無師自通學會了爬樹。
可惜它爪子不夠鋒利,艱難地往上挪了兩步就掉了下來。
好在下方墊著厚厚的草叢,予白摔不著。
一群無所事事的黑喜鵲跟在予白後麵,看著白團子到處跑來跑去。
“可愛,想養。”
“那是老大的崽,彆做夢了。”
黑喜鵲老大把予白帶回來的時候,說的雖然是將它放在族中大家一起養。
看眼下的情形,自己一隻鳥養還差不多,上午搶布偶扔的時候誰多搶了一次,它就跟誰急眼。
“再去偷一隻回來?”
“可以,去哪裡偷?”
一群黑喜鵲已經盤算著下一次去哪裡帶一隻也這麼可愛的幼崽回來,老大還跟在予白身邊,渾然不知它們的心思。
直到天色將暗,黑喜鵲領著予白回去準備吃晚飯,山上突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幾隻黑喜鵲匆匆來告訴老大:“首領的下屬來了。”
“我看見了。”黑喜鵲讓它們先把予白從側麵帶進房子裡去,獨自飛上前。
來的是兩隻與首領同族的食魔鷲,他們變成獸人形態,並排站在草地邊。
黑喜鵲飛到兩個獸人的麵前:“你們來乾什麼?”
獸人沒有說話,後方的草叢走出來另一個穿著大紅色長袍的身影。
黑喜鵲立即落在地上,低下頭:“首領。”
其他黑喜鵲和它一樣,紛紛飛過來站在老大身後。
垣奇剛剛才換了衣服,抬手整理好頭上的帽子,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黑喜鵲。
“聽說,”他一開口,就有些咬牙切齒,“你偷了一隻其他部落的幼崽回來?”
當鄔石的下屬找過來時,垣奇還不相信。
黑喜鵲一族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平時乾點壞事,隻要不太過分,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它們竟然膽子這麼肥,敢半夜從幼獸園偷崽,而且偷走的還是那隻從後山撿到的幼崽,那可是獅王親自留下的。
他記得那隻幼崽小小的一隻,又瘦又白淨,遇上黑喜鵲這群鳥中惡霸,怕是凶多吉少。
為了避免生出彆的事段,他將鄔石派來的獸人打發走,並保證一定會將予白安全送回去。
獸人得到允諾便走了,垣奇才立刻帶著下屬找過來。
黑喜鵲猜到首領是為予白而來,大大方方承認:“是啊。”
反正它們沒少乾過這種事情,這次隻不過是偷了個活的而已,再說了予白沒有父母,又不是第一部落的獸族……
垣奇被它坦然給梗住,隨即怒道:“那是獅王放在鄔首領那裡的幼崽,是你想偷就偷的嗎?!”
黑喜鵲驚住:“獅、獅王?”
不是無父無母,沒有家人嗎?怎麼突然……
黑喜鵲這才想起來,那天予白看向一隻小黑豹,似乎想要告訴它,那就是它的家人。
予白還不會流利地說話,當時它還以為是予白在瞎指……
這時一隻白團子悄悄從門後探頭,望向外麵的黑喜鵲和身穿大紅衣袍的獸人。
房子裡的黑喜鵲全都出去迎接首領了,包括廚房做飯的兩個,予白在裡麵聽見些動靜,好像還與自己有關。
它這才忍不住來到門邊,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個帶著誇張的帽子,衣服顏色非常鮮豔的獸人,它見過一次,也是它剛被帶回穹擎崗的那天。
原來,他就是第二部落的首領。
予白一邊看,一邊聽著垣奇與黑喜鵲的對話。
什麼第一部落,什麼獅王,好像是在說自己被帶上這裡的事情。
而且,這位予白從來沒有見過獸態的首領,似乎很生氣。
黑喜鵲偷偷把它帶上山,予白一開始的確很害怕,也很委屈,擔心它們會吃了自己。
可是黑喜鵲不但沒有,還說它是自己的家人,給它好吃的食物,陪它玩。
予白不想看到黑喜鵲挨罵,鼓起勇氣跑了出來。
後麵的大門裡突然跑出來一隻白色的毛團子,垣奇眯著眼睛打量,認出來好像就是予白。
予白的精神還不錯,身上也沒有什麼受傷或是彆的異常,似乎並沒有在這裡受到黑喜鵲們的欺負。
“哼,”見到予白完好無損地出現,垣奇的氣消了一些,“還算你知道分寸沒亂來,這幼崽我得送回去……”
黑喜鵲低頭默默聽著,找不到話反駁。
予白是哪家的幼崽都好,偏偏和獅王還有鄔首領有關,那就是它不能養的了。
它心裡很苦,長這麼大好不容易有養一隻幼崽的衝動,予白各方麵也合它的心意。
誰知快樂隻短暫地維持了不到一天,予白就要被送回去了……
黑喜鵲越想越煩悶,準備等首領和予白走後,半夜去隔壁的隔壁貓族偷襲,打上一架出出氣。
突然後方傳來腳步聲,一個白色的身影來到它身邊。
黑喜鵲站在地上比予白矮一些,予白蹭了蹭它的鳥頭,用一隻爪子護住它,抬頭望著垣奇:“嗚……”
這親近的動作著實讓垣奇驚訝,怎麼好像……予白和黑喜鵲的關係還不錯。
予白的到來和明顯護著它的動作讓黑喜鵲一愣,隨即感動道:“好乖崽,我就知道我沒有白養你這一天。”
它張開翅膀抱住予白,試圖掙紮:“不如就讓我養著吧,您看它多喜歡我。”
垣奇嘴角抽了抽:“你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