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凶獸養崽日記 月見茶 14997 字 3個月前

可是它再難過,也不想被誰看出來,不想露怯,尖尾鱷一族永不低頭。

不就是輸了嗎,它以後是要去第三部落的,才不會和這裡的幼崽一起玩。

過了許久,小鱷魚這才勉強平複下心情,隻是還有些悶悶不樂。

它想家了,這裡一點都不好玩。

下午的課程結束,又到了搶飯的時間。

小鱷魚這一次有了經驗,早早地和其他幼崽一起守在食堂門口。

予白剛好在它身邊,和它打招呼:“嗷嗚!”

小鱷魚被擠在中間,不少幼崽的毛發往它身上貼,它忍耐著不適:“能不能過去點?不要靠著我。”

附近幾隻幼崽的注意力全在即將打開的大門上,根本不搭理它,隻有予白感覺到了它的嫌棄,默默往一邊挪。

大門打開,幼崽們一窩蜂往裡衝,小鱷魚也在其中。

然而它太矮了,不僅擠不過彆的幼崽,還不知道被誰給踩了一下。

踩到它的幼崽把小鱷魚當成了跳板,小鱷魚一下子懵了。

它來不及躲開,又被踩了幾下。

直到門口空蕩蕩的,小鱷魚才扒著門框趴起來。

它遠遠望向裡麵的餐車,已經全空了,它又沒搶到。

小鱷魚平靜地站在門口,背上還有一個清晰的爪印。

它深呼吸幾下,轉頭:“算了,我不吃了。”

它聞著食物的香氣,獨自往宿舍的方向去。

中午沒搶到飯,小鱷魚還能吃背包裡的食物,那是它從家裡帶過來的。

原本家裡的長輩想多給它塞幾個,怕它進了幼獸園出什麼彆的狀況,比如受欺負吃不上飯,或者半夜餓了什麼的。

是小鱷魚自己非要帶小毛毯,背包裡的空間就不夠了,最後隻裝得下一塊肉餅。

今晚沒有東西吃,它隻能餓肚子了。

小鱷魚回到宿舍,整個屋子裡隻有它,看著癟癟的背包和小毛毯,它眼裡又冒出一點水光。

它吸吸鼻子,自言自語:“不就是一頓晚飯,我又不想吃這裡的東西。”

它爬進小窩裡,蜷縮起來閉上眼。

過了許久,吃完飯的幼崽陸續回來。

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大部分在院子裡玩。

小鱷魚聽著外麵嘈雜的聲音,一點也不想動。

直到有腳步聲靠近,它旁邊的幾隻幼崽回來了。

予白跑在最前麵,第一個注意到小窩裡的小鱷魚。

它疑惑地“嗚”了一聲,小鱷魚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予白回憶起不久前,小鱷魚是去了食堂門口,可是好像沒看見它進去吃飯。

它繞到小鱷魚的窩邊,看見地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背包,裡麵一看就是空的。

小鱷魚帶來的食物一定吃完了,那它晚上到底有沒有吃飯?

予白湊到窩邊,抽動鼻尖嗅了嗅。

小鱷魚好像還沒睡著,予白小聲喊它:“尾、尾離,你……”

窩裡的小鱷魚睜開眼,不悅地望過來:“你乾什麼?”

“你是不是……”予白輕輕搖了搖尾巴,“沒吃晚飯?”

小鱷魚一愣,感覺自己像被予白看穿和嘲笑,語氣不太好:“關你什麼事……我不想吃這裡的食物。”

它最後一句話說得彆彆扭扭,轉頭閉上眼繼續睡。

予白這回也有點不高興了,小鱷魚好像總是很嫌棄它。

難道是因為白天它說自己是結巴?

予白輕輕“哼”了一聲,轉頭走開,沒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

它看著窩裡裝睡的小鱷魚,用稚嫩的聲音認真道:“我不是……結巴。”

小鱷魚:“……”

莫名其妙……等它睜開眼,予白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窩裡。

半夜,小鱷魚餓得睡不著。

它輕輕翻身,用小毛毯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安靜的宿舍裡,突然響起一聲“咕嚕”。

小鱷魚趕緊按住肚子,掀開毛毯緊張地看著四周。

還好幼崽們都睡熟了,沒誰聽見它的肚子在叫。

小鱷魚不僅餓,身上也有點難受,它很想去泡一個熱水澡。

它在家天天都要洗澡,這裡的幼崽卻好像沒有這個習慣,臟了自己舔舔毛就好。

尤其晚上在食堂門口的時候,它還不知道被誰給踩了幾腳。

小鱷魚越想越難受,偷偷爬起來。

它記得院子外麵有水,不過是冷的,應該可以勉強衝一下身體。

於是小鱷魚悄悄起床,推開宿舍的門去了院子裡。

它扳開水閘,調整好水流的大小,直接跳進了水槽裡。

夜裡的水比白天更冷,小鱷魚被凍得一激靈,還是強忍著寒意衝了一遍身體。

終於洗完,它關了水閘想趕緊回到小窩裡睡覺,又發現身上還在往下滴水。

現在進去,會把宿舍的地麵和小窩都弄濕。

小鱷魚糾結了一會兒,硬生生站在院子裡,等冷風把身上的水吹乾。

不知過了多久,小鱷魚幾乎要凍暈過去,哆哆嗦嗦進了宿舍。

它簡直快要冷死了,但這麼一來,好像就感覺不到餓了。

小鱷魚心想,也不虧。

它鑽進小毛毯中閉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小鱷魚生病了。

集合的聲音響起時,它抬起沉重的眼皮,咳嗽了幾聲。

小狼崽注意到它的異樣:“你受涼了?”

小鱷魚虛弱地張了張口:“我……”

它聲音沙啞,有氣無力,一看就不對勁。

小狼崽立刻起身:“我去找翁老師。”

予白也湊了過來,抬起前爪碰了一下小鱷魚。

“嗚!”它一下子縮回,擔憂道:“你身上……好燙。”

小鱷魚已經顧不上在意予白未經允許碰到自己的鱗甲了,它爪子攥緊小毛毯:“我好冷……”

一定是昨晚洗了冷水澡……又在外麵吹了那麼久的風。

小鱷魚以前也生病過一次,那一次族裡上上下下都急成了一鍋粥,找來四個部落裡最好的幾個醫生,又是給它買最貴的營養品,病好之後還收獲了更多的玩具。

可惜現在它獨自待在幼獸園,昨天還隻吃了一頓飯。

小鱷魚委委屈屈,很想回家。

沒過多久,翁平趕過來,用手一摸小鱷魚的身上,趕緊用小毛毯將它裹住,打算送去醫療室。

他讓彆的幼崽照常去上課,轉身匆匆出門。

予白想了想,跟了上去。

它追上翁平,一邊喊:“翁老師!”

翁平聞聲停下腳步,看見是予白,半蹲下來:“有事?”

予白看了看他懷裡蔫噠噠的小鱷魚,說道:“它……它昨晚沒吃飯。”

小鱷魚聽見這話,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你彆……瞎說……”

被予白這麼說出來,小鱷魚總覺得很丟臉。

這種丟臉和狼狽的事情,它也不想讓翁平知道,翁平作為老師,可能還會告訴部落首領。

到時候他們都知道了,尖尾鱷一族非要把自家幼崽送進幼獸園,結果第一天就餓了肚子。

翁平皺眉:“真的?為什麼不吃?”

他有幾分相信予白,至於為什麼,估計就是沒搶到。

“我不知道,”予白搖頭,眼裡的神色認真,“尾、尾離可能,是餓病的!”

它就知道這隻小鱷魚不會承認,萬一繼續餓下去,病得更嚴重怎麼辦。

予白沒有彆的想法,隻是告訴翁平實話而已,說不定小鱷魚吃飽了,就能好起來了。

翁平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予白的頭頂:“好,我帶它去看看。”

小鱷魚還想否認,結果又是一陣頭暈眼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等送到醫療室,獸人醫生為它看了看,說是著涼了,吃點藥休息一天就好。

小鱷魚被一個獸人抱在腿上,喂了一點藥。

翁平將它送到醫療室就離開了,臨走時他跟梨青說了一聲,讓她送點吃的過來。

沒過多久,小鱷魚聞到一陣食物的香氣。

它餓了一晚上,昏昏沉沉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下意識睜開眼。

小鱷魚看見一個女獸人半蹲在自己麵前,手裡還端著一個碗。

“餓了吧?”梨青心疼地摸了摸小鱷魚,用勺子舀起食物送到它嘴邊,“先吃點東西。”

小鱷魚一聲不吭,乖乖張口吃下,很快吃完了一整碗肉羹。

梨青放下碗,柔聲詢問:“感覺怎麼樣?”

生病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小鱷魚要是還餓,可以再吃半碗。

在幼獸園的第一天,兩頓飯都沒搶到,打架輸得那麼慘,晚上餓著肚子被冷風吹,小鱷魚都忍住了。

可是現在終於填飽了肚子,它卻比任何時候都難受。

小鱷魚吸了吸鼻子,突然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