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玄月當空。
莫問背著手站在廡廊下,眼睛微眯,目光深邃地看著遠處的夜空。
聽著身後均勻的呼吸聲,莫問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這丫頭,真的是將自己吃得死死的。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那樣不可救藥地愛上她了呢?
“主子。”一陣衣袂飄響,墨七出現在莫問的身邊。
莫問站在那裡沒有動,沉聲問道:“宮裡可有什麼消息傳出?”
墨七為難地搖搖頭,“沒有!”
這麼久沒有收到宮裡的消息,恐怕宮裡的那些眼線已經凶多吉少了。
莫問收回目光,歎息道:“這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林清樾如的皇位越來越穩了,後宮的一切,必然也是儘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我們的人被清除掉,也是有可能的。
墨七憂心地說道:“可總不至於全部被清理吧?”
莫問:“那倒是不大可能。可有些事情,以他們的身份,是接觸不到的。”
故而,也沒有信息傳出來。
他當初為了給他添堵,將皇後娘娘身邊琉璃的幕後之人給抹掉了。
本想著讓林清樾忙亂一陣子,卻沒有想到,他這麼快便有閒心做起彆的事情了。
“主子!”墨七見莫問臉色難看,低聲詢問道,“您可是在想皇後娘娘滑胎一事?!”
莫問詫異地轉過頭,“為何這樣問?”
墨七:“皇後娘娘滑胎,應該是跟琉璃有很大的關係的。”
當初,我們若是沒有將琉璃背後之人的線索給掐斷了,或許皇後娘娘不會出事的。
“哼!”莫問冷哼一聲,“怎麼,你覺得一個能坐穩江山之人,會管不了一個後宮?”
墨七:“這不是很正常嗎?”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朝堂上,怎麼會有更多的經曆去關注後宮?
莫問:“你錯了!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帝王,最怕的便是後院起火!”
後宮不安穩,那邊說明了,他的朝堂也不是十分安穩的。
墨七還是不明白,“既然如此,那皇後娘娘的龍胎·········”怎麼會就丟了呢?
“或許是林清樾想要給於家一個警告,或許是他不想要這個孩子。”莫問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會吧?!”墨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陛下怎麼能利用自己的孩子呢?”
“再者,因為陛下童年的經曆,奴才覺得,他會比誰都期待自己的孩子活得好的。”
莫問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或許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墨七驚詫地瞪大眼睛,“主子的意思是說,陛下他正是摸到了大家的心裡,才會這樣做的?”
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嫡子,他怎麼下得去手?!
“怎麼就下不去手?”莫問冷哼道,“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心裡隻有利益權利。”
從來便沒有親情!
墨七:“陛下惱了於家,便對於皇後的孩子下手,可若是彆的人所生呢?”
莫問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微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危險,“你指的是誰?”
墨七的魂兒差點嚇出竅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主子這樣生氣過。
突然想到了,夫人收到京都的禮物的事情。腦子裡豁然開朗,他似乎明白,主子為何如此生氣了。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誰,就是·········就是那些對········對陛下有·······有用的家族。”
陛下會要那些人生下龍胎嗎?
莫問淡淡地收回目光,“待下次見到陛下時,我替你問問!”
墨七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給縫上。
他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是奴才多嘴了,還請主子恕罪!”
莫問語氣平靜地說道:“以後說話做事時,長點兒腦子!”
“是,主子!”墨七慌忙躬身答應道。
莫問擺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京都那邊若是有什麼消息,記得通知我。”
墨七恭敬地說道:“是,主子放心!”
··············
莫問回到屋子裡後,脫去外衣,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才走向床邊。
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木婉自動地依偎過去,嘴裡嘟囔著,“你去哪兒了,現在才回來?”
莫問隨口說道:“去淨室了!”
木婉撇撇嘴,“信你才怪!”話音落下後,人便繼續睡過去。
“小丫頭!”莫問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鬼精鬼精的!”
他胳膊收緊,將人緊緊地摟在懷裡。
如宣誓一般說道:“婉兒,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手的。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隻能是我的人!”
“哦,知道了!”木婉閉著眼睛,無意識地嘟囔了一句。
“嗬嗬嗬!”莫問忍不笑了,用力地在她的殷紅的嘴唇上啄了一下,“這個丫頭,真的太可愛了!”
第二天早晨,木婉睜開眼睛,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詫異地擰著眉頭,“你這是一直躺在這裡,還是打完拳回來了?”
莫問有個習慣,那就是每天早晨要早起練功的。
莫問:“我是一直在這裡等著你醒的。”
木婉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等著我醒來做什麼?”
莫問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乾嘛一臉警惕的樣子?難不成你是想要賴賬?!”
木婉白了他一眼,“彆無中生有哈!”看他的樣子,倒像是自己跟他簽了不平等條約一般。
莫問一臉了然,“你果然想不承認。幸好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兒,不然還不知道你被你來過去了。”
木婉抬手將人推開,“說的跟真的似的。起開,我要起床了!”
“婉兒,你這是耍賴!”莫問可不答應,“你把昨天的話再重複一遍,我便放你走。否則·······我們便這樣耗著。”
木婉斜了他一眼,“行啊,你把事情具體地說一遍。”
莫問:“也好!你昨天晚上答應過我,不僅要一生一世,而是要生生世世都要跟我在一起的。”
“無論我是什麼身份,也無論我長得是什麼樣子。”
木婉重新躺了下來,無奈地歎息:“莫問,你對你自己是多麼沒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