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陳北抬手阻攔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將我們全部帶走?!”
這句話,卻是將嶽東亭給氣笑了,“你明知道陛下在此,卻仍然喊打喊殺的。”
“這種謀逆之舉,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陳北冷冷地盯著嶽東亭,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意,“嶽大人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懂”字剛吐出一半,整個人便躍了出去,雪亮的劍身刺向了嶽東亭。
嶽東亭眼睛一凝,呆呆地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劍,似乎沒有想到,陳北竟然一言不合便向自己拔劍。
蔡鵬也愣住了,他愣愣地坐在馬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圍在嶽東亭什麼的人,顯然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成了這個樣子。
可待他們拔劍時,卻已經比對方晚了一步。
就在劍馬上要刺到他的身上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一個黑衣人。
“鐺”的一聲,陳北的劍就斷了,整個人也像是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住地向後麵飛去。
嶽東亭僵硬地轉動了一下脖子,下意識地去看那個黑衣人。
可是,眼前除了他帶來的衙差和身邊的隨從外,哪還有彆的人?!
若不是他剛才真的看到一個黑衣人從眼前閃過,還有陳北那副狼狽的樣子。
真的會以為,一切不過是他自己的幻覺而已。
原來陛下身邊,竟然有這樣的高手?!
這一個想法,同時在嶽東亭、蔡鵬,以及陳北的腦子裡閃過。
他剛才本想著,殺雞儆猴兒的。殺了嶽東亭後,必然會引起一陣騷亂。
到時候,陳老頭兒帶著人衝過去將陛下給殺了。
群龍無首後,他們再將這些人全部滅口。
那事情可真的就是天衣無縫了。
不得不說,陳北的膽子也真是夠大的!
可惜,在他的劍斷開那一刻,他的全盤計劃均已落空了。
林清樾厲聲嗬斥道:“陳北,不知悔改,殺無赦!陳府,抄家滅門。”
“至於其他人,若是被蒙蔽在鼓裡,並能夠及時悔改的,朕給你們一個不會連累家小的自裁的機會。”
陳北揚聲喊道:“彆·······”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見他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
這他麼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都沒有感覺到疼。
陳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想要抬手摸一摸脖子,手卻抬了一半便垂了下去。
朦朧中,他似乎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兄弟、兒子、侄子·······被押上了斷頭台。
母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似乎在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鼻子一酸,眼淚便滑落下來了。他看到了兒媳婦懷裡的小孫子。
心裡頓時湧出一股淒涼:好可憐!這孩子還沒有來得及長大便······
唉,現在想想,榮華富貴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若是讓他重新選擇,他定然會選擇帶著兒子們繼續窩在那裡小村子裡。
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日子。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在林清樾的眼裡,陳北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他自然不會關心他的死活的。
再者,對於他身邊的暗衛,他還是相信的。
他冷眼看著圍在宅子外的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不知悔改,那就不用多說了。”
“凡事參與著,殺無赦!家中兄弟,流放邊關苦寒之地,女眷貶為奴籍!”
“求陛下開恩!”林清樾的話音落下,有人衝著屋頂大喊一聲。
拿起手中的劍自刎而亡。
其他人,雖然對自己下不去手,可想到家裡的父母兄弟姐妹,也閉著眼睛對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這他麼的疼啊!
這是他們失去意識之前,唯一的一個想法兒。
身邊的人一個個倒去,陳老頭兒幾個人站在那裡,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陳老頭兒微眯著眼睛瞪著屋頂上的人,心情有些複雜。
他沒有想到,這個在民間長大的小皇帝,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殺伐果斷。
主上的布置,真的要功虧一簣了嗎?
這個想法在腦子裡剛閃過,便見屋頂上的人手一揮,嘴裡吐出簡短的一個字:“殺!”
頓時,圍在周圍的衙差,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黑衣人,一下子便都撲了過來。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經大勢已去。可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做了刀下之鬼。
無論如何,也要反抗一下,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不是嗎?
隻是,這樣的想法兒,也隻有陳老頭兒一個人有,其他幾個人根本不想負隅頑抗。
在衙差們抽出刀時,他們便咬破嘴裡的嘟囔自儘了。
蔡鵬不由得瞪大眼睛,心裡嘀咕著:你們整時候是,到底該怎麼算啊?!
當然了,這個想法也不過是一個想法而已。
何去何從,還需要陛下來定奪的。
陳老頭兒揮舞著手裡的刀,越打心裡越涼。
這些人根本沒有手下留情意思,看來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留後手了。
他手腕翻轉,手裡的劍揮舞地更快了。
林清樾這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眼看著對方要跟自己拚命了,手中的劍不由得更淩厲了。
“啊·······”陳老頭兒慘叫一聲,便倒在了血泊裡。
臨死前,他抬頭看著天空,嘴裡喃喃自語道:“主上,我儘力了。”
“他說什麼?”大理寺卿蔡鵬轉頭問道。
嶽東亭擰著眉頭道:“沒有聽清,好像不是咱們大興的語言。”
你這是什麼意思?!
蔡鵬驚恐地瞪大眼睛,仔細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喃喃自語道:“看上去,沒有什麼兩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