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柬之交談了一上午,陳鶴鳴終於明白了為何自己要給香玉贖身而暖香閣的老鴇子就是不同意了。原因居然是出在武三思的身上。得知事情的經過後,陳鶴鳴準備趁夜將香玉擄走。不過就在陳鶴鳴剛下定決心準備行動時,張柬之卻告訴陳鶴鳴也不是沒有辦法。張柬之:“賢侄啊,伯父這宰相也不是白當的。在皇帝麵前多少也能說得上幾句話,伯父我進宮去求皇帝一個恩典,相信不是什麼難事。以前伯父沒能將香玉贖出暖香閣。一是武三思從中作梗,二也是香玉不肯。”陳鶴鳴奇怪道:“伯父,為何香玉不肯啊?”張柬之:“哎,香玉這孩子性格剛烈。雖然老夫是打心裡把她當親侄女看待,但老夫畢竟不是她的親屬。這孩子是寧願在青樓之中,也不想過寄人籬下的日子。”陳鶴鳴:“原來如此,不過還是要多謝伯父多年來對香玉的關照。不然的話,我真不敢相信香玉會遭遇什麼!”張柬之:“這有什麼!老夫與香玉的父親也算是相交莫逆,並且老夫年輕時也多曾受到過老英國公的教誨。隻可惜,敬業他……唉,不提他了。今日,你既然願意娶香玉為妻。老夫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我夫我即刻進宮。”“柬之你要即刻進宮?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柬之剛站起來想進宮,就聽到外麵來人的問話。陳鶴鳴早就聽到外麵有人來了,隻不過沒在意而已。來人這一開口,陳鶴鳴和張柬之都聽出來了。這是狄仁傑的聲音,往門口一看。果不其然,走進來的是一個臉色掛著微笑的胖老頭。可不就是狄仁傑嗎!張柬之:“狄公您來了。”陳鶴鳴:“下官拜見狄閣老。”狄仁傑:“哦,鶴鳴你也在這裡啊!免禮,”陳鶴鳴:“謝閣老。”張柬之:“狄公怎麼今日有空到我這來了?”狄仁傑:“難道沒事就不能來嗎?”張柬之:“我不是那個意思。”狄仁傑:“對了,鶴鳴你怎麼在柬之府上啊?”張柬之:“是我帶他來的。”狄仁傑意外的看了看張柬之,然後指著陳鶴鳴問道:“你們以前認識?”陳鶴鳴:“不瞞閣老,卑職與伯父相識好多年了。”狄仁傑疑惑道:“伯父?”張柬之:“狄公,陳賢侄口中的伯父正是我。”狄仁傑:“哦!”於是不在這方麵糾結。狄仁傑問道:“剛剛聽柬之你說要即刻進宮,是怎麼回事啊?”張柬之將事情對狄仁傑也說了一遍。狄仁傑:“徐敬業之女,香玉。我聽說過她,暖香閣的花魁。原來她和柬之還有這一層關係啊!哼!武三思這廝。”張柬之:“是啊!要不是武三思這廝從中作梗,我早就把她接回府了。今日我就要進宮去,麵見陛下求個恩典。請陛下赦免香玉。”狄仁傑:“柬之,皇帝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寧折不彎,當初徐敬業叛亂失敗。家人有的被黜斬,有的被流放,有的被貶為賤籍。想讓皇帝饒恕她們恐怕很難啊!這樣我陪你一起進宮。”張柬之:“如此,多謝狄公了。”狄仁傑:“不用謝,君子成人之美嘛!隻要鶴鳴你成親之時請老夫喝幾杯喜酒就好了。”陳鶴鳴:“到時小子一定多敬閣老幾杯。”狄仁傑:“嗬嗬,好。那我們就進宮吧。”這麼的,狄仁傑和張柬之乘坐著各自的馬車朝皇宮趕去。陳鶴鳴也跟著上了張柬之的馬車。到了皇宮不遠處,狄仁傑和張柬之下車步行到宮門口。經過衛士通報會,進入皇宮。至於陳鶴鳴,隻不過是個九品芝麻官。沒有資格進宮麵聖,因此這會和兩個車夫在一起。禦書房,上官婉兒:“陛下,狄閣老與張閣老聯袂求見。”武則天放下手中的奏折,輕咦道:“這二人怎麼一起來了!莫非出了什麼大事不成?快宣。”上官婉兒:“遵旨。”然後退出禦書房。不一會,狄仁傑與張柬之來到禦書房。見到端坐於龍書案後的武則天,狄仁傑與張柬之趕忙行禮。口中喊道:“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武則天:“免禮平身。”狄仁傑、張柬之。:“謝陛下。”武則天:“懷英,柬之發生了何事?居然要你二人同時進宮來見朕?”狄仁傑與張柬之相互對視一眼,張柬之開口道:“回陛下,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微臣進宮麵聖其實是為了一樁私事想請陛下成全。”不是發生了不好的大事就好,武則天放下了提起來的心。不過卻又對張柬之提到的私事感到了興趣,遂問道:“柬之所說的私事指的是何啊?你可從沒有跟朕談論過私事啊!”張柬之:“臣本不想驚擾聖駕的,但此事恐怕非要陛下開恩方可。”武則天:“哦,究竟是何事?連你這個當朝宰相都沒辦法?”張柬之跪在地上朝武則天拜了下去,頭深深的扣在地上。武則天被張柬之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忙問道:“柬之,你這是何意?”張柬之抬起頭來看著武則天說道:“陛下,臣有罪。臣罪不容誅。”武則天:“你說你有罪?”張柬之:“正是。”武則天:“那你所犯何罪啊?”張柬之:“臣勾結逆黨後人。”武則天:“嗯!”武則天聽到張柬之說自己勾結逆黨後人這句話本能反應就是一驚。可看向地上跪著的張柬之時,又把心放了回去。心想張柬之這應該是來認罪的,張柬之也的確是宰相之才。武則天從心裡也的確舍不得殺他,既然張柬之都已經來認罪了。那武則天也就不打算追究了。武則天:“說說看,你勾結的何人啊?”張柬之:“回陛下,罪臣勾結的乃是逆賊徐敬業之女,徐香玉。”武則天:“徐香玉。”這時上官婉兒湊到武則天耳邊,輕聲說道:“陛下,這徐香玉婉兒聽說過。乃是一家青樓的頭牌。據傳梁王千歲曾想將之納入府中,隻不過那香玉抵死不從。不知後來為何,卻成為了青樓的頭牌。”武則天點點頭,她記得當初徐敬業叛亂被平定後,家中男丁階被斬首。而女眷則被貶為賤籍。這個香玉她也曾聽內衛彙報過,雖然淪落風塵,但據說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具內衛交代,那香玉之所以在青樓之中可以守身如玉,全賴張柬之之功。張柬之年輕時多受過李積,也就是徐茂公的恩惠。所以對其後輩多有照料,其實這些武則天早就知道。隻是張柬之也沒做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而已,因此武則天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而已。沒想到今天他居然自己提出來了。張柬之受過徐茂公的恩惠,她武則天又何嘗不是呢!當初高宗皇帝在位,想要廢王立武之時。當時,長孫無忌、褚遂良、於誌寧、韓瑗等力保王皇後,認為廢王立武不妥。而李勣和許敬宗、李義府等一幫幕僚卻力挺武後,毫不猶豫地鋪墊武則天的政治道路。當年的11月1日,在冊封武後的儀式上,時任司空的李勣受高宗之托,出麵宣布旨意,深得信任。669年,李勣死亡的時候,李治哀痛不已,茶飲不思,竟至於七天沒有上朝理政。甚至在埋葬李勣的當天,李治親自到未央宮為他送靈。望著漸漸遠去的靈柩,高宗為這位忠心不二的大唐臣子悲泣失聲。武則天其實也是念著李積的好的。隻不過沒想到的是,後來他的孫子徐敬業卻要動兵討武。曆史記住了這樣一個細節:長安主簿駱賓王執筆撰寫了言辭激烈的《討武曌檄》,武則天看過之後,雖然怒火中燒,但又禁不住歎賞駱賓王的詩賦才情。才情蕩漾的長安主簿和一個三朝元老的後人聯合起來,向她的政權叫板,武後實在忍受不了。一方麵,武則天派李孝逸為揚州道大總管,率兵30萬前往鎮壓。另一方麵,她和呂後一樣要狠狠地懲罰自己的反對力量,下令:“追削李敬業祖考官爵,發塚斫棺,複姓徐氏”。《新唐書徐敬業傳》也記載:“武後遣左玉鈐衛大將軍李孝逸,兵三十萬往擊之,削其祖父官爵,毀塚藏,除屬籍”。爾後,陪葬在唐太宗李世民昭陵的李勣墓很快被挖開,此時距李勣入葬不到十五年。至於挖開李勣墓葬後,大將軍李孝逸怎樣折磨了這位已故的先朝老臣,曆史的筆墨沒有回答。而後來的情形卻被捕捉到了,705年,中宗李顯複位後,對母親的殘暴心存不滿,下令追複了李勣家族的官位,重新修葺了陪葬在昭陵的李勣陵墓,再葬了李勣的衣冠。高宗李治的宰相郝處俊同樣被武則天掘墓焚屍。為人耿直的郝處俊身為太宗進士,後來襲封父親爵位。李治登基後,拜為宰相,深受信任,681年病死的時候,李治哀歎不已,贈其開府儀同三司、荊州大都督,並親自到光順門舉行哀悼,表態“官庀葬事”(即葬事由朝廷出麵出錢操辦)。上元二年(675年)3月,高宗風眩病加重,不能聽政,政事皆由武後處理。這時候,高宗欲遜位於武後,征求宰相郝處俊的意見,為人耿直忠烈的郝處俊,直言諫止。他認為天子治理陽道,皇後治理陰德,帝後如同日月、陽陰,秩序不能出現差錯和顛倒,否則,上會有責於天,下會降災於人。郝處俊的言行動搖過李治讓武後操持江山的決心,武則天耿耿於懷。690年9月,武則天當上皇帝後要報複郝家。那時候,郝處俊已經作古多年,而他的孫子郝象賢還領著天皇的俸祿。這樣的人不能留著,武皇終於找到了機會。郝象賢是一個剛烈的漢子,行刑的時候,大罵武則天。敢罵當朝皇帝,武則天氣不打一處來,下令挖掘他的祖墳,前朝宰相郝處俊遭受“掘塚破棺”之災。
第八十四章臣有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