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雖撅了李積的墳，但氣過之後也有些惆悵。武則天雖然外表剛硬，是個寧折不彎的性格。但再怎麼說，也改變不了她是一個女人的事實。在她的內心最深處始終都隱藏著一些多愁善感，隻不過被她外在的表現給遮掩住了。也因此在得知張柬之庇護李積後人時假裝不知道。武則天歎了口氣說道：“柬之，這件事其實朕早已知曉。你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裡，在朕看來，你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報恩而已，並沒有忤逆之罪。”張柬之：“謝陛下隆恩。”武則天：“好了，起來吧！你剛剛說要朕開恩，是何事啊？”張柬之：“是關於臣那侄女香玉的事，臣那那日去看侄女。恰巧聽到一人要為香玉贖身，臣走近一看。這人臣認識，原來是東宮崇文館校書郎陳鶴鳴。”武則天：“陳鶴鳴？”張柬之：“正是。”武則天思索了一下說道：“朕記得，這個陳鶴鳴曾和人在國子監打過賭，並且還贏了。寫出了五首好詩啊！這個陳鶴鳴寫的詩朕也看過了，的確是好啊！記得在江南時，懷英……”說道這，武則天看向立在一旁的狄仁傑說道：“懷英，你和柬之一起進宮所謂何事啊？該不會也是為了這事吧？畢竟陳鶴鳴是你推薦給朕的。”狄仁傑：“陛下英明，臣與柬之一道進宮麵聖正是為了此事。”武則天：“哦，想不到這個陳鶴鳴和香玉居然能夠勞動當朝兩位閣老來到朕這！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張柬之便把陳鶴鳴與香玉二人描繪成了一對有情人，兩人一見傾心，相互愛慕……總之就是把他們二人說的挺慘的。以此在武則天這裡博取同情。並且將陳鶴鳴寫的那首卜算子背給武則天聽。武則天除了是中國曆史上唯一的一個女皇帝外，還是一名詩人。雖然沒有像李白、杜甫那樣在文學上留下那麼多不朽的篇章，但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聽完張柬之背誦的卜算子，武則天都有些激動。武則天：“好、好、好，好一個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啊！好一首長短句啊！這首長短句可謂道儘了歌妓的心酸事。”張柬之：“那陛下……”武則天：“雖說那香玉乃是逆臣之女，但畢竟隻是一個入了賤籍的歌姬而已。你張柬之要是願意，可以贖出來直接贈給陳鶴鳴不就完了嗎？這種小事情還要來叨擾朕嗎？”張柬之：“陛下，香玉怎麼說都是臣的晚輩侄女。臣如何能讓她給人做妾呢！她自然是要做正妻的。”武則天：“做正妻？要知道那香玉可是歌姬，陳鶴鳴願意娶歌姬為正妻嗎？若如此那他不就成為官場的笑柄了嗎？”狄仁傑：“回陛下，這點臣倒是也問過那陳鶴鳴。他的回答是他就一寒門子弟，出身並不比香玉高。若能娶到香玉還是他高攀了呢。”武則天問道。：“他真的是這樣說的？”不怪武則天不信，要知道當時娶親講究的是門當戶對。陳鶴鳴雖然官卑職小，但也是朝廷命官。倘若納一個歌姬做妾室沒問題，但要是娶作正室夫人還真不太正常。狄仁傑：“這點陛下若是不信可以當麵問詢陳鶴鳴，此時他正在宮外侯著。”武則天：“那好，朕就當麵問問那個小家夥。傳陳鶴鳴覲見。”一名女官立即跑去傳旨。武則天：“無論是做妾室，還是做正妻你們不能安排嗎？”張柬之：“這，陛下，實不相瞞。此事梁王殿下……，總之，還望陛下開恩。”武則天：“原來如此，其中還有三思的身影。朕說這件事怎麼連你們這兩個老家夥都解決不了呢。”狄仁傑：“陛下，那您看此事……”武則天：“不急，朕先見見陳鶴鳴那個小家夥再說。”武則天既然這麼說，那狄仁傑和張柬之也就隻好閉嘴了。就那麼立在禦書房之中等著陳鶴鳴的到了。陳鶴鳴在皇宮外麵跟兩名車夫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時候一個小太監從宮門內走出來，找到陳鶴鳴說陛下召他入宮覲見。“你就是陳鶴鳴？陛下傳召你進宮，跟我走一趟吧！”小太監在陳鶴鳴身上掃了一圈，對陳鶴鳴道。一個閹人，傲氣還挺足。“勞煩公公了，”陳鶴鳴一拱手說道。“嗯”，小太監嗯了一聲。於是陳鶴鳴就跟著小太監一起進宮了。說實話，陳鶴鳴是第一次進洛陽皇宮。皇宮的地形陳鶴鳴其實很熟，畢竟他的手上有著長安與洛陽兩處皇宮的地圖。早就研究過很多遍了。可是在圖上看，和親身走一遍那是不一樣的。洛陽皇宮又叫紫微城或紫微宮，唐太宗號洛陽宮，武則天稱太初宮。它是隋唐洛陽城宮城，隋、唐、武周帝國的大朝正殿，政治中心和國家象征，位於隋唐洛陽城西北隅，始建於隋煬帝大業元年（公元605年），次年竣工，自建成後，陸續成為隋朝、唐朝、後梁、後唐、後晉、北宋六朝的理政之所，存世530餘年，是中國曆史上使用朝代最多、存在時間最長的皇宮之一。紫微城是中國曆史上絕無僅有的皇宮，其建築藝術可謂登峰造極。尤其在武則天時代是全世界最輝煌壯麗的宮殿群，形製上驚世駭俗、風貌上彆具特色，使之成為世界一大奇觀。紫微城占地麵積約4.2平方公裡，是明清北京紫禁城的六倍；宮內有彆殿、台、館三千五百多所，宮室合九千九百九十餘區。跟著那太監，隨行的還有數名千牛衛士，從皇宮正南門端門旁的左液門進入皇宮，向北，朝著禦書房而去。走在皇宮之中，陳鶴鳴心裡有些發毛，表現了的有些虛。“你很緊張？”小太監顯然是察言觀色的主，進入宮門之後，見陳鶴鳴的表現，不由出聲問道。“不瞞公公，下官雖然經常出入東宮，但皇宮大部分地方都沒去過。這是第一次那麼深入。越深入越是能感受到皇家的威嚴，魂魄皆為之所懾，因此下官確實緊張了！”陳鶴鳴恭順地應道。似乎很滿意陳鶴鳴的回答，小太監臉上溢出笑容，有些輕蔑。在宮中陳鶴鳴表現地愈加拘謹了，一路所過，望著座座殿宇，層層樓台，陳某人心中的敬畏感頭一次滿值了。低眉順眼的，頭都不敢往高了抬。這一路上，陳鶴鳴默默地跟著小太監，經過數次盤查，渾身上下都被掏了一個遍。一直默默記著路線，觀察著各處門禁守衛，發現地形路線和地圖上所繪製的彆無二致。至一威嚴華麗的殿外，上書貞觀二字，終於停了下來，陳鶴鳴估計，目的地到了。在殿門口，陳鶴鳴小太監讓他停了下來。“陛下，陳鶴鳴已被帶到，正在殿外候著！”一名女官站在簾幕外，向武後稟道。麵上露出些玩味的神態，武後一揮手，說道：“去把他領進來！”“是！”女官屈身一禮，盈盈退出。陳鶴鳴兩手掌著腹部，縮著身體，恭候在殿外。那小太監將自己領至此，便撂下自己複命去了。什麼也沒說，周邊的禁宮衛士，目光若有若無地都放在自己身上，陳鶴鳴自是不懼，但心中的壓抑與拘束感，讓他很不適應。皇宮之中，處處透著皇家的威嚴。陳鶴鳴儘量使自己心安，他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氛圍。讓他仿佛回到了幼年時的賊窩一樣，沒有安全感。女官緩緩出殿，望著垂首束身站在殿外的陳鶴鳴，美目清波流轉，淡淡一笑，喚道：“陳鶴鳴！”在女官方現身時，陳鶴鳴便發現了，此時聽到女官喚自己。陳鶴鳴就本能的抬頭一看，看到女官的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女官額頭上的紅梅妝。不過馬上意識到這樣有些失禮，於是趕緊垂下了頭。儘管低下了頭，但是女官額頭上的那朵紅梅似乎還在陳鶴鳴眼前晃悠。陳鶴鳴馬上意識到了眼前的女官是誰。那就是上官婉兒。陳鶴鳴又沒有見過上官婉兒，那他是怎麼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上官婉兒的呢？答案就是這女官額頭上的那朵紅梅了。因為陳鶴鳴知道上官婉兒額頭上就有一朵紅梅。這是記錄到史書上的。至於這紅梅的來曆，陳鶴鳴還因為好奇曾經上網查過。第一，上官婉兒因為失誤，讓武則天的男寵燒了明堂，武則天大怒，想要殺掉上官婉兒，後來因為愛惜才華，就在她的額頭上刺了一個“忤旨”兩個字，這其實是一種刑罰。第二，武則天把上官婉兒當做自己人，所以和自己的男寵張宗昌做什麼事都不背著她，張宗昌是美男子，有一次，武則天不在，他和上官婉兒就坐在一起曖昧，不想武則天突然回來，一怒之下，用一把金刀劃傷了上官婉兒的額頭，本來要處死，張宗昌苦苦請求，才僥幸得了一命。但是額頭上有個傷疤挺醜的，上官婉兒就在受傷的地方刺了一個梅花，沒想到更彰顯餓了她的美貌，之後這種妝容慢慢的流傳到宮外，人們都用胭脂在額頭上點一個梅花作為時尚。陳鶴鳴恭謹地站著，對其一禮：“下官在！”上官婉兒走下來，繞著陳鶴鳴轉了一圈，目光在其身上審視了片刻，看得陳鶴鳴都有些不自在了，上官婉兒這才招呼著：“走吧，陛下正等著你呢！”於是陳鶴鳴邁步跟著走在前邊的上官婉兒朝殿內走去。直接將陳鶴鳴引至禦書。進入禦書房後，看到狄仁傑和張柬之兩位大佬後陳鶴鳴多少鬆了一口氣。心想隻要他倆在，自己就應該不會有事。“臣陳鶴鳴，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很是乾脆，陳鶴鳴直接跪倒，磕著頭。這不是陳鶴鳴第一次見武皇了，但此次心裡完全沒有一點底，這可是在禦書房之中，那壓力當真不小。禦書房之中的氣氛有些微妙，陳鶴鳴埋頭拜著，頭仍舊觸著冰涼的地麵，等待著武皇的反應。但是武皇並沒有說話的意思，沒敢抬頭，但陳鶴鳴能感受到武皇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被武皇強大的氣場籠罩著，陳鶴鳴的心臟撲通急跳。
第八十五章入宮麵聖（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