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輛馬車飛馳而來,停在國史館門前。狄仁傑,陳鶴鳴和李元芳下了車,快步走進史館,一名官員將狄仁傑,陳鶴鳴和李元芳迎進正堂。官員雙膝跪倒,叩下頭去:“卑職麟台著作局郎朱洗叩見閣老。”狄仁傑趕忙將他扶起來:“請起,請起。”朱洗道:“傍晚接到少監大人的通報,得知閣老要來國史館查閱舊檔,不知國老要看哪一庫?”狄仁傑道:“武德初年至貞觀十年間右衛的檔案。”朱洗道:“大人請隨我來。”厚厚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偌大的舊檔庫中立著數十個博古架,上麵堆滿了發黃的檔案籍冊。朱洗舉著風燈尋找著標簽,最後將他們三人領到一個格子前,這裡存放著武德初年到貞觀十年間右衛的舊檔。長條書案上堆積著各種規格的舊檔。狄仁傑和李元芳翻閱著。陳鶴鳴:“大人,這裡好多書啊!”狄仁傑:“這裡是國史館,書籍當然多了。”陳鶴鳴:“那大人我可以去看看嗎?”狄仁傑疑惑的看著陳鶴鳴問道:“鶴鳴你要看什麼?”陳鶴鳴:“這麼多書,我隻是比較好奇而已,想看看這裡都有記載什麼。”狄仁傑現在隻想著滴血雄鷹一案,因此對陳鶴鳴也就隨口一問。對陳鶴鳴的回答不疑有他,於是說道:“嗯,去吧。不過要小心,切莫損壞書籍。”陳鶴鳴:“大人放心,我也是愛書之人。”狄仁傑:“嗯,元芳你隨我查閱一下這些檔案。”李元芳:“是,大人。”陳鶴鳴走到朱洗身邊,拱手道:“朱大人。”朱洗一看,是隨狄仁傑一起來的陳鶴鳴。他不認識陳鶴鳴,不過看著陳鶴鳴身著一身緋色四品侯服。朱洗試探著問道:“可是錦繡侯陳侯爺?”陳鶴鳴客氣的回道:“正是陳某。”朱洗:“不知侯爺有何吩咐?”陳鶴鳴:“不敢,隻是陳某看此處書籍頗多。而陳某又對一些雜書比較有興趣,所以想請朱大人幫忙介紹下,這國史館都有什麼書啊?”朱洗一聽,原來是這啊!於是耐心的對陳鶴鳴介紹了起來。朱洗:“侯爺請看,這一排放的都是一些經史子集。”陳鶴鳴跟在朱洗身邊,認真的聽其介紹。朱洗:“這些是曆朝曆代史料,那邊的則是曆代帝王,文臣武將以及大賢的傳記。”陳鶴鳴:“哦,這麼多啊!”朱洗:“這還隻是一小部分而已。”陳鶴鳴:“真是歎為觀止啊!哎朱大人那邊是什麼啊?”朱洗:“哦,回侯爺。那邊存放的都是諸子百家的典籍。”陳鶴鳴:“諸子百家也有?”朱洗頗為自豪的道:“當然了……”陳鶴鳴隨著朱洗在國史館中轉了一圈下來,感覺國史館真不小。不過和後世的圖書館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最主要的是書少。畢竟現在的書大多都靠手抄的。隨手在書架上拿起一本書,一看居然是《大唐西域記》。陳鶴鳴翻看了一下,這一本書不算厚。隻是《大唐西域記》其中的一小部分,旁邊放著一摞摞的都是《大唐西域記》。朱洗在一邊看陳鶴鳴拿著《大唐西域記》看,於是開口介紹道:“侯爺,這《大唐西域記》乃是太宗年間,玄裝法師西行歸來之後所著。其……”陳鶴鳴點點頭,表示知道一些。開玩笑,大名鼎鼎的禦弟哥哥唐僧誰不知道啊!陳鶴鳴:“這位玄裝法師,陳某也有所耳聞。據說他俗家姓陳,還和陳某是本家呢。”朱洗:“不錯,想不到侯爺了解的還挺多。”陳鶴鳴:“我也隻是平時對一些野史趣事比較感興趣罷了。”朱洗:“下官也一樣,下官沒事的時候也看看。偶爾一次看到玄裝法師的傳記,才知道玄裝法師俗家姓陳。”陳鶴鳴:“除了帝王將相之外,國史館中還有佛門高僧的傳記?”朱洗:“不瞞侯爺,國史館中收錄的書籍可不少,不光有玄裝法師這樣的佛門高僧。就連道家真人也不少。就比如同樣是太宗年間的袁天罡,李淳風道長……”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突然聽到袁天罡這個名字,陳鶴鳴身上瞬間迸發出一股殺氣。朱洗渾身上下打了個寒戰,有些畏懼的看著陳鶴鳴。注意到朱洗的神色不對,陳鶴鳴:“哦,朱大人你繼續說。”朱洗深深的望著陳鶴鳴說道:“侯爺,剛剛您?”陳鶴鳴:“嗯,怎麼了?”朱洗:“哦,沒什麼。剛剛說到道家……”另一邊,狄仁傑和李元芳還在繼續查著檔案,忽然李元芳停下來道:“大人,這兒有江小郎的名字。”狄仁傑抬起頭道:“念。”李元芳道:“這裡記載,江小郎是高祖武德六年加入右衛的。當時,官拜遊擊將軍。”狄仁傑道:“還有什麼?”李元芳道:“兩年後,積功至漢陽將軍。太宗貞觀初,江小郎忽然失蹤。”狄仁傑吃了一驚:“忽然失蹤!書中沒有記載他失蹤的原因?”李元芳道:“應該有。”說著,他翻過一頁,忽然驚叫道:“大人,你來看!”狄仁傑快步走過去。李元芳把書遞到他跟前,隻見書中竟然缺了兩頁。狄仁傑倒吸了一口涼氣,仔細地看著,紙茬呈鋸齒狀,一看就是被人撕扯下去的。他摸了摸茬口道:“剛撕下沒有多久。”狄仁傑稍一沉吟,接著道:“據恩濟莊龐九叔所說,江小郎是在貞觀初年解甲歸田,率舊部建起了江家莊。而檔案中所記,江小郎在貞觀初年忽然失蹤,兩下印證,看來江小郎並不是解甲歸田,而是因為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從右衛軍中逃走,並帶走了一批舊部。”狄仁傑看了看手中的缺頁,眼睛一亮:“缺掉的這兩頁,一定就是他逃走的原因。看來,這就是本案的關鍵!”李元芳感到懊喪,說道:“我們的對手很狡猾,搶先我們一步,毀掉了證據。”狄仁傑冷笑一聲:“你錯了。他正好傳遞了一個相反的信息,這個信息將會斷送他們的計劃!”李元芳一頭霧水。狄仁傑淡然一笑:“如果不是看到這兩張缺頁,我是絕對想不到的!”李元芳道:“大人,卑職愚鈍,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狄仁傑道:“到了明天,一切就都清楚了!”與此同時,曾泰在永昌縣衙查閱舊檔。公案上的舊檔堆積如山,曾泰坐在案後細細地翻閱查找著。地上攤著一片籍冊,十幾名書吏雙膝跪地,不停地檢索。忽然一名書吏叫道:“太爺,這兒有江小郎的名字!”書吏端著籍冊大步走了過來,曾泰迅速接過,仔細地看了一遍,猛地抬起頭:“備轎!”陳鶴鳴和朱洗假裝隨意的聊著,然後留心翻找著袁天罡檔案。終於找到了,袁天罡的檔案和李淳風的檔案是放在一起的。陳鶴鳴隨意拿起一本翻開一看,就是一驚。合上書,平複一下激動的心情,接著往下看。袁天罡有三子:長子袁客相,次子袁客師,三子袁令喜。袁應升,字客師,子承父業。生子袁宗高,袁茂二子。宗高生子袁葛亮。袁令喜生三子,袁異弘長子,袁異弘生袁恕己……看完之後,陳鶴鳴的心中好像有一團火想要燒出來一樣。不過這時候他還算理智,並沒有在外麵表現出來。陳鶴鳴:“朱大人,這袁天罡不是出家人嗎?這檔案上怎麼記載他有後人啊?”朱洗:“嗬嗬,侯爺,這和尚和道士都叫出家人。不過二者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其中一條就是和尚不能娶親,但是道士則有的可以娶親。”陳鶴鳴:“哦,原來如此……”李元芳:“陳兄,看的怎麼樣?彆看了,走了。”陳鶴鳴放下手中的檔案連忙回道:“啊,來了來了。”朱洗將狄仁傑等人送出國史館,然後陳鶴鳴與狄仁傑,李元芳就分道揚鑣了。陳鶴鳴回了他的錦繡侯府,狄仁傑和李元芳則乘坐馬車朝狄府方向駛去。狄仁傑和李元芳回到府上,曾泰已經在那裡等了好些時候,他焦急地在屋中徘徊著。狄仁傑和李元芳推門進來,曾泰立即迎上來:“恩師,您可回來了!我從河南縣曆年舊檔中找到了幾點可疑之處!”狄仁傑道:“哦?”曾泰道:“第一點,是貞觀八年,曾有一批右衛軍官來到河南縣,要求地方官協助其追查江小郎的下落,當時是縣丞高如進接待的他們。第二點,江家大院血案發生四個月後,又有一批右衛軍官來到河南縣,查找上一批軍官和江小郎的下落。學生認為,這中間似乎有些不妥。”說著,他拿起書案上的舊檔遞了過來,狄仁傑接過,迅速看了一遍,破顏一笑:“一切都明白了!看來,六十年前,發生在江家莊的血案,馬上就可以結案了!”李元芳和曾泰莫名其妙。狄仁傑:“你們也累了一天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深夜,大街上,一條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一閃而過。不一會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在一道門前站住,抬頭一看,大門的匾額之上有著國史館三個字。不見黑袍人有什麼動作,但他那在黑袍下包裹著的身體卻離開了地麵上升了兩三丈。然後躍入國史館之中。黑袍人小心翼翼的在國史館中穿行,走到一處書架前。取出一直火折子,吹燃之後,黑袍人臉上反射出一股滲人的白光。原來黑袍人臉上戴著一張金屬麵具。
第一百零四章國史館(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