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這句話是李元芳和虺文忠第一次碰麵時說的。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先對自己說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陳鶴鳴所幸就不再隱藏直接從房梁上飄落了下來,然後和李元芳相對而立。李元芳看著麵前的這個身穿寬大黑袍,戴著銀色麵具的人說道:“要不是地上這些腳印的話,還真不會發現你。”陳鶴鳴:“哎,我也沒想到會留下腳印來。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剛剛就應該等你們走了之後再下來活動手腳的。主要還是上麵的灰塵太多了,估計很久沒人打掃了。”李元芳:“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陳鶴鳴:“大概比你們早一個時辰吧。”李元芳:“來這裡做什麼?”陳鶴鳴:“辦點私事。”李元芳:“什麼私事?”陳鶴鳴:“私事能隨便告訴你嗎?”李元芳:“那麼你是什麼人?”陳鶴鳴:“我是一隻孤魂野鬼,你可要稱呼我為‘孤魂’。”李元芳:“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陳鶴鳴:“我說了,你可以叫我孤魂,來這裡是為了辦點私事。”李元芳:“我已經問了兩遍了,不要讓我再問第三遍。”陳鶴鳴:“人與人之間若想好好的相處,最基本的就是要相互尊重。你上來就問了我好幾個問題,出於禮貌我也都回答你了。說實話,我們之間又不熟。回答你是情分,不回答你是本分,彆拿我對你的情分當做是我應儘的本分。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然而太多自我的人根本不懂這個道理。難道你問什麼我就要回答什麼嗎?你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嗎?李元芳:“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要你回答我的問題。”陳鶴鳴:“我不是已經回答你了嗎?”李元芳:“你那叫回答嗎?”陳鶴鳴:“那就是沒得談了。”李元芳:“對你這種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家夥來說,我現在的態度已經是很客氣了。”陳鶴鳴:“難道我還應該謝謝你不成?”李元芳:“那倒不必,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將麵具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然後回答我你是誰,到這裡來究竟是要做什麼?這是我問的第三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試圖激怒我。”陳鶴鳴:“想知道,好,可以。但那就要看看你李將軍究竟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李元芳:“你認識我?”陳鶴鳴:“準確的說,應該是認識你手上的那把劍。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蝮蛇的劍吧。”李元芳:“你認識蝮蛇?”陳鶴鳴:“我們是朋友。”李元芳:“我跟蝮蛇也是朋友。”陳鶴鳴:“但是你現在的態度讓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朋友的朋友,並不一定也是朋友的含義了。”李元芳:“想做朋友,首先要坦誠相待。你這樣連真麵目都不肯露出怎麼能讓人把你當朋友呢?”陳鶴鳴:“有道理,不過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把麵具摘了。不要問為什麼,我有我的理由。”李元芳:“看來,我要親自動手幫你摘下來了。”陳鶴鳴:“看起來你對自己很自信,記得蝮蛇曾經對我說過,你很厲害。”李元芳:“是嗎?”陳鶴鳴:“當然,蝮蛇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能讓他這麼評價的人雖然不能說沒有,但是絕對不多。雖然我相信他不會騙我,但終究我沒有親眼見過。”李元芳:“可以試一試。”陳鶴鳴:“正有此意。”三清殿中,陳鶴鳴和李元芳相對而立,李元芳將幽蘭劍拔出鞘,自有一番氣度。陳鶴鳴微微一笑,袍袖一抖,嗡嗡顫動之聲響起,一抹青色流光突兀地出現在他的手上,李元芳定睛看去,那是一口青色花紋的長劍,劍身筆直,在淩空顫動,一絲絲青光光吞吐,說不出的詭異。“這是青冥劍嗎?”李元芳喃喃說了一句,這口神劍威名赫赫,他今日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陳鶴鳴:“不錯,這把劍是叫青冥劍,不過此青冥劍非彼青冥劍。這些年我縱橫江湖,全仗了這口青冥劍。今日咱們就較量一番,看看幽蘭劍在你手上能不能勝過我的青冥劍。”陳鶴鳴眼神柔和地望著手中的青冥劍,像是在看著一個情人一般,神色莫名。對於這等情緒,李元芳很是理解,對於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一把趁手的兵器才能夠把一身實力完美地發揮出來,陳鶴鳴的青冥劍如此,虎敬暉的幽蘭劍如此,李元芳的鏈子刀也是如此。陳鶴鳴大笑一聲,青冥劍在手中嗡嗡顫動著,一絲絲淩厲的銳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小心了,”陳鶴鳴默默地道了一句,腳下一動,身形扭曲,柔韌詭異,一個眨眼就來到了李元芳的身邊,一絲絲青光吞吐不定,上下左右全數都在這青色的劍光籠罩之下。絲絲陰柔綿密的銳氣襲來,讓李元芳渾身皮膚都是一冷。轉眼間,兩人就戰在了一起,一抹青光和一縷藍光重重閃爍。這一交手,李元芳對於陳鶴鳴的劍法就感受深重,這是一套快速詭異的劍術,劍走偏鋒,加上陳鶴鳴那鬼魅的輕功幾乎是防不勝防,每一劍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襲殺而來,嗤嗤的鋒芒淩厲逼人。心緒沉靜,李元芳長劍劃動,以不變應萬變,一招一式連綿不絕,劍光純正,配合身法步伐,騰挪閃爍,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劍法的奇險之道被他發揮到極限。三清神像之前,兩道身影分分合合,眨眼就是十幾招過去,一個劍術詭異快速,變化莫測,一個奇險連環,劍氣衝霄,兩種劍法在他們手中都已經到了一種圓滿圓融的層次,破綻極少,即使有了破綻,或者是引誘對方上當,或者在刹那間就以彆的招式彌補,這等對決,二人對於各自劍術的掌控到了一個極限,十幾招之內,隻有嗤嗤風聲劃過,連一道劍器交鋒的聲音都不曾出現。若是被人看到他們兩個的這場較量,非要引起莫大的轟動不可,十幾招交手之下,兩人的雙劍竟然沒有碰撞一次,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不論是陳鶴鳴還是李元芳,現在都是在以純粹的劍術較量,劍招一起,對方就打出相應的克敵之道,於是出手之人不得不中途變招,就這樣連續變化,來來往往,短時間內竟然出現了這等怪異的情況。十幾招過後,陳鶴鳴和李元芳幾乎同時眼神一閃,刺目的精光吞吐而出,淩厲如劍,各自手中的長劍劍猛然揮動。陳鶴鳴心意變化,心神空明,似空非空,長劍揮動之間,一絲絲無聲無息的劍光纏纏綿綿,柔韌重疊地朝著李元芳席卷而去。劍光吞吐間,聲色皆無,身影手臂都變得一片模糊,似乎手中掌握的是一種無形之劍,非常詭異,肉眼難以辨彆出他的劍光所在之地,麵對這等劍術,隻能以冥冥中的靈覺來應對。“好劍法!”李元芳眼神一亮,陳鶴鳴這一手劍法連他也暗自叫了一聲好,心中著實有幾分震驚,這劍法絕不在虎敬暉之下。不過他眼下對於武功也已經到了一種神妙莫測的地步,並不顯得慌張,瞬息之間,整個人似乎都化作了一柄利劍,幽蘭劍劍光變幻,乒乓之聲不斷響起,隱隱有人劍合一之相,叮叮,幾聲脆響出現,一縷縷火花浮現在虛空。此番李元芳的劍法更上一層,劍光合一,每每從合適的角度出擊,正好擋住陳鶴鳴的詭異劍光,這等劍術修為非同小可。轉眼就是上百招,二人以劍術較量,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越是交手,陳鶴鳴心中就越是驚訝,對於李元芳的武功修為,他已經想的足夠高深,可真正交鋒,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李將軍的武功造詣,這還是在對方沒用最擅長的鏈子刀的情況下。李元芳:“這人的武功已經到了極致,招式繁複簡潔,存乎一心,隨時都可變化,出手無招,又招招精妙,看來單純的依靠劍法很難勝過他了。”狄仁傑在外麵左等右等的李元芳還不出來,這時又傳來了裡麵兵器相碰的聲音。狄仁傑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居然又從新走了進來。看到李元芳在那裡和一人黑袍人激烈的交手,狄仁傑就是一愣。李元芳多大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和他打的難解難分。仔細一看:“咦,這人的裝扮怎麼那麼眼熟啊?”半空之中,又一次碰撞,火花四濺。狄仁傑:“呀呀呀……”看的心驚膽戰。李元芳看這麼長時間不能將對方拿下,心中不由也有了一些焦急。暗中做好了準備,嗡!雙劍交鋒,刺目的光華爆閃而出,突然李元芳長劍脫手。幽蘭劍在空中打著旋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狄仁傑:“啊!”的一聲叫出來。陳鶴鳴和李元芳兩人雙雙後退。李元芳右手伸到背後,悄悄的握住了鏈子刀的刀柄做好了準備。可是陳鶴鳴卻迅速後撤,拉開距離到了三清神像旁邊不上前進攻了。陳鶴鳴看著李元芳那伸到背後的右手,心想這是準備出其不意想給我一刀啊!為了騙我居然把劍都扔了,可惜,我早防著你這一手呢。陳鶴鳴見好就收,說道:“可惜啊!你沒能把我的麵具摘下來。”伸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條手帕擦了擦青冥劍的劍身,然後收劍入鞘大聲說道:“蝮蛇說的不錯,你的確很厲害。”然後沒有絲毫的猶豫,刷的一下從三清神像旁邊略過,從後門奔出三清殿直直的跑掉了。那條手帕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留下李元芳在那裡發呆,此時李元芳的心裡是淩亂的。心想:“我把劍都扔了,你不應該乘勝追擊嗎?怎麼直接走了,這樣不就顯得我敗了嗎?”狄仁傑上前,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狄仁傑:“元芳,元芳,你沒事吧?”李元芳:“哦,大人卑職沒事。”狄仁傑:“沒事就好,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不用太過在意。”李元芳:“…………”陳鶴鳴現在的修為境界,內力上的進步已經微乎其微,而劍術上也到了一個瓶頸,兩者想要突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眼下和李元芳的一番交手就是一次難得的機緣。經過和李元芳這一番交手,陳鶴鳴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一些不足。雖然李元芳用的並不是他最擅長的鏈子刀,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從中受益匪淺,感覺自己的武功又有突破的跡象。陳鶴鳴有點期待,趁著這股感覺還在,趕緊找地方鞏固一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勝敗乃兵家常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