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替身(1 / 2)

郗誠眼尖地瞅見青年耳朵的變化,發紅的耳根透著熱意,讓他心裡頭跟著癢癢。

郗誠開口:“淩陸,你在想什麼?”

淩陸欲蓋彌彰地遮了一下耳朵:“粥好了,你要不要起來用點?”

郗誠想到他給自己蓋被子,一邊撐著身子起來,一邊問:“你熬的啊?”

“對。”淩陸應一聲,轉過身。

他從衣櫃裡,翻出來一件新睡衣,背著人問:“你要不要換一件?”

“換。”郗誠一身很粘。他有點好笑地想,這副邋遢樣子淩陸都能看得臉紅?嘖,還不敢轉身,真是純情。

小臥室也帶浴室,郗誠進去擦了一把,才穿上新睡衣。

穿好站在半身鏡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郗誠低聲“草!”了一句。

鏡子裡這個頭發一半浸濕,麵色紅潤,眼神溫軟,看起來麵含春水的男人是誰?!

郗誠趕緊用冷水搓了幾把臉。

浴室門外的淩陸像是在裡頭裝了監控,及時開口:“郗誠,你彆用冷水!”

“我沒用。”郗誠撒謊。

但他再用水,乖覺地換成了熱水。

等他出來,頭發滴著水,吸水毛巾奮力工作。

淩陸坐在椅子上玩手機,抬眼一看,囉嗦地道:“你吹個頭發。”

“擦擦就行。”郗誠本來就很糙,用熱水都是將就淩陸。

但兩個人顯然有著不一樣的生活習慣,淩陸歎氣一聲,起身把他壓在椅子上,動手給他吹頭發。

溫熱的風掃在發茬裡,淩陸穿梭在郗誠發間的手力道輕柔。不像郗誠,上個藥都是用力的,大開大合。

郗誠坐在椅子上,感覺被克住了。

他還真就吃這一套,溫溫柔柔的,擋不住、擋不住。

但這一想,難免想起睡前的不悅來源——淩陸讓他睡客房。兩人剛從一張床上下來呢。

郗誠回頭,在電吹風的熱風裡看向淩陸。他剛洗過臉,清爽得很,目光也顯得尤為明亮,眼神似乎意有所指。

淩陸不解其中味,正好手上活也差不多了,關了吹風機問:“看我乾嘛?”

郗誠說:“你對我這麼好。”然後眉梢一動,不講理地追問,“你對誰都這樣,還是隻對睡過的人這麼溫柔?”

淩陸看著郗誠,神情複雜,帶著糾結。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淩陸推郗誠一下,“這就算好了?你對好的定義要求高點行不行,出去喝粥。”

兩人沉默著往外走,可無聲勝有聲。

郗誠想,淩陸這家夥鐵定是蠢蠢地可憐他,根本不知道他做過什麼,在想著占有他。不對,後麵這條淩陸知道。

餐桌前,郗誠看著淩陸端來兩大碗粥。

粥裡有紅豆紅棗枸杞,看色澤還加了紅糖。郗誠動動腦子,想到一個補氣血的四紅湯,據說產婦用極好。

郗誠神情微妙,還是淩陸同樣用這粥,才讓他忍住沒笑出聲,沒破壞氣氛。

小餐桌沒打開,兩個大長腿膝蓋都快要貼到一塊,透著股親近的意味。

廚房裡,冉姐探出身子問:“淩先生,冰庫裡的大盒子怎麼處理?”

淩陸抬眼,不假思索:“丟掉吧。”

“好。”冉姐回身。

卻又被淩陸叫住。“等等!”

淩陸道:“我去看看。”說著,淩陸起身,匆匆對郗誠說,“我去看一眼。”

郗誠猜到了是什麼。他點點頭,坐著,沒跟上去。

可淩陸一走,他心裡就跟裝了隻爪子極凶的貓,在哪兒撓個不停,還走來走去,讓他心煩氣躁。

大不了再被紮心一回。郗誠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端著碗起身。

冰庫就和廚房連著,一進去就能看得到。

精致的盒子被拆開,露出多層的翻糖蛋糕。

蛋糕之上,兩個逼真如藝術品的翻糖小人站在蛋糕頂端,兩手相握,一個俊美青年單膝跪地,另一個眼鏡青年低頭含笑。

看看那蛋糕,再看一眼自己碗裡的粥。郗誠喝粥的勺子碰上碗,發出當啷一聲響。

淩陸目光從蛋糕上挪開,就看到滿臉不爽的喝粥人。郗誠靠在冰庫門口,好像手裡那碗粥是碗不得不吃的毒藥。

一旁的冉姐低著頭:……真尷尬。

淩陸穩得多,他道:“冉姐,麻煩你給我拿個長手套。”

冉姐就做個工具人,給淩陸套上長手套。

郗誠喝著粥,看淩陸解剖蛋糕,從蛋糕的肚子裡掏出來一個水晶盒子。因為是水晶的,能看到盒子裡燈光下熠熠生輝的一對戒指,以及盒子上流光的“唯一”兩個字。

很好。郗誠認了出來,是國內近年發展出來的高定——每個男人一輩子隻能定一次的戒指。他臉色也愈發難看。

更氣人的是淩陸根本沒看他,隻對冉姐道:“好了,其他的丟掉吧。”

郗誠心裡翻江倒海,風浪洶湧能把人撕成生魚片。

放了紅糖甜甜的粥,可吃在郗誠嘴裡是要命的酸,好像那晚他調的蘸料被一口倒進嘴中,殺死了所有味蕾細胞。

什麼都是郗嘉良的……

小時候,一開始郗誠並不知道自己和郗嘉良的差不多。他會傻乎乎地討好何美蘭,儘心照看弟弟,還是一個保姆善心告訴他真相,才讓幼小的他放棄了那愚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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