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又想著,爸總是親爸吧?他又朝著郗致和折騰。然後郗致和給他完美地表演了一個,什麼叫沒媽的孩子就沒有爸。
十來歲之前,郗誠也不是聰明的孩子。他困惑於為什麼家裡沒人喜歡他,為什麼沒人會在他成績好時誇誇他,沒人在他生病的時候抱抱他,也沒人在他被欺負時站出來……他所渴望的一切,卻天生就屬於家裡的另一個孩子。
從前是,現在也是。
他明知淩陸遇見郗嘉良更早,相處更久,也知道淩陸在準備求婚,可看見這些依舊不好受。好像那種注定他什麼都沒有的怪圈又將他包圍。
他從來沒有如此嫉妒郗嘉良,嫉妒得快發瘋。
郗誠勾起嘴角,看著淩陸冷笑,目中也泛開肆虐的冷意,似是恨不得把淩陸嚼巴嚼巴,一根骨頭不剩地吞咽進肚子裡。
郗誠冷淡地開口:“這麼珍惜?”
淩陸看他一眼:“挺貴的,回頭賣了。”
“多少錢?”
“兩千五百萬。”
郗誠放下粥碗,他穿著睡衣踩著拖鞋,但依然走出了雷厲風行的氣勢。
他劈手就從淩陸手中奪過戒指盒子:“我要了。”
看著盒子來氣,郗誠拿在手裡看了一眼,根本沒看清,又一把擲進冉姐裝垃圾的桶裡。盒子和垃圾桶壁相撞,發出“砰”的聲響,同彆的垃圾沒有差彆。
而戴眼鏡那個翻糖小人的腦袋,則被一盒子砸扁,淹沒在不要的垃圾裡。
“拿去種花,回頭多施肥。”
冉姐:……“好的,郗先生。”萬惡的有錢人QAQ。
【886:好帥!】
【淩陸笑:這個傻蛋……】
886:為什麼你們都喜歡罵對方蠢?戀愛裡的都是傻子?
丟完戒指盒,郗誠走回廚房,抽出一張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沾上了蛋糕屑的手指。
等擦乾淨了,他出聲催道:“還不出來吃飯?”
淩陸從冰庫走出來,手裡拎著兩罐快樂水。然後一罐拆了,另一罐放進冰箱裡。
冉姐提著剩下的肥宅快樂水和各種飲料,擱置在一旁的地上。這些也是需要處理的,淩陸不會喝。兩罐快樂水是破例。
郗誠一看:……草!還是沒他的。
淩陸在他目光凶惡時,看了過去:“太涼了,你現在不能喝,剩下那罐等你好了喝。”
郗誠心梗,沒應聲,心說:他兩千五百萬都扔了,還差這一罐可樂?
兩人再回到餐桌前,先前和煦裡帶著甜的氣氛消失,隻剩下勺子碰撞碗,冷冰冰的瓷器碰撞聲。
淩陸沒管他,先吃完粥,同冉姐笑著說說話,隨後開始丟東西。
這個郗誠感興趣,見著成雙成對的,就拆了!
郗誠把進門看到的鞋丟進大垃圾袋,淩陸麵上帶著笑,關心地開口:“橙子,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用,動動也能出汗。”郗誠麵色冷淡,口吻疏離,“不能白吃淩先生的粥。”
“這點粥算什麼?”淩陸丟進去兩雙鞋,也喊他先生,“就當是郗先生買戒指送的。”
“買戒指就送粥?淩先生未免太小氣。”郗誠轉過身,麵對淩陸,抬手撥弄著玄關上方的玫瑰星球。
淩陸看著他的動作:“這個你想要也行。”
郗誠的動作一頓,手改為托住淩陸的臉側。
他凝視著淩陸清透的桃花眼,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野心:“你知道我要什麼。”
倒在異國街頭,差點死在他鄉後,郗誠就明白了——他是倒黴可憐,沒有什麼是天生屬於他的。但他看中的好東西,也可以去爭,去搶,去哄,去騙,去算計。
過去決定了他的現在,卻定不了未來!
眼下,淩陸就是他看上的。
淩陸眼神微動,麵上的笑意因為郗誠的正色而消失。他挪開眼,不肯正麵回答:“我去倒垃圾。”
淩陸拖著快裝滿的垃圾袋出門,郗誠看著關上的門,扯開另一個垃圾袋,一雙拖鞋都沒給淩陸留。
掃蕩完鞋櫃,洗漱間郗誠也沒忘了,能丟的通通丟掉。
洗漱間裡砰砰砰地響,冉姐頭疼地靠近。
“郗先生,左邊都是淩先生單獨用的。你把右手邊的丟了就行。”
“您是淩先生除朋友外,帶回來的第二個人。還住在淩先生自己住的小臥室,想來也是淩先生的好朋友,彆嫌我多嘴。”
“那不是客房?”郗誠有些詫異。
“不是啊。一樓的主臥被改成了音樂室,淩先生平常就住您那間。”冉姐靠著眼色,製止了這位新來的郗先生的衝動舉動。
冉姐平心而論:“淩先生是個很好的人,看見新聞說他分手我還擔心他難過呢。不過遇到了郗先生,想來淩先生能很快走出上一段感情。”
冉姐說話慢悠悠的,有點淩陸的感覺,說完溫柔地笑笑,轉頭又去搞衛生。
郗誠站在洗漱間,勾著手指算了下。
兩人認識十來天,半個月不到,這也是淩陸被分手的時間。
他太急了點,該多給點那個笨蛋時間。
不過該抓緊的,還是得抓緊。郗誠知道的另一個道理——好東西容易遭人搶。
至於他現在的不爽,冤有頭,債有主。郗誠心裡給郗嘉良記了一筆。上回得罪他的那個調酒師,已經回家種田了。
作者有話要說:郗嘉良:???這波關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