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口氣，卿伶聳著眼皮：“好了。”
故妄點了點頭：“多謝。”
卿伶沒有心思去分辨他是真假，她強忍著困意問：“你要再睡會兒嗎？”
故妄目光從手掌上移開，看著她滿臉的困意，笑說：“不睡。”
卿伶眼睛一亮。
她可以回棺材了。
故妄假裝沒看到她的喜色，雖說暫時沒事，但這裡似乎也不該再浪費時間，他站起身來：“今日多有打擾，故某先行告辭。”
卿伶：“外麵夜黑風高的…”
故妄挑了下眉，是要他留下？
下一刻，他麵前就多了一團鬼火，卿伶彎著一雙眼睛淺笑揮手：“我讓它送送你，路上小心。”
故妄看著一直避著自己的鬼火，再看看卿伶，忽的一聲笑出來，慵懶道：“好。”
把故妄送走。
卿伶總算可以躺回自己的石棺裡，石棺裡似乎還就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應該是故妄身上的，怪好聞的。
其實他也還好，沒那麼難相處。
任務暫且告一段落，卿伶安心在檀香裡睡著了。
另一頭的故妄，走在荒蕪的禁涯鬼界，一點也不著急，無邊黑暗裡一抹紅色身影，如同鬼魅。
他撥弄著手裡的佛珠，漫不經心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他停在了一個小洞前，非常有禮貌地敲了敲石壁。
裡麵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誰？”
故妄緩緩道：“客人。”
裡麵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一個鬼修慢慢飄了出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鬼修突然停下，臉色聚變：“你是佛修！”
故妄莞爾。
“你彆過來。”鬼修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買點東西。”故妄扔了個袋子過去，鬼修打開移開，竟是許多上等的靈石，“清木草。”
鬼修猶豫道：“鬼市明日才開。”
他還想明日去，多看看抬抬價呢。
故妄掀起眼皮，涼涼一笑：“要麼我進去拿？要麼你給我，選一個。”
鬼修：“……”
“這是鬼界的地盤，鬼主還在，你休要猖狂。”
故妄原本要動手的動作頓了下，他掃過手心，不耐地嘖了聲，一顆佛珠打在鬼修的側臉，在他左臉上燒了個劃痕，言簡意賅：“選。”
鬼修捂著臉忍氣吞聲：“你等著，我給你。”
青木草被遠遠扔過來，故妄接過來看也沒看一眼，隨手放進了儲物戒裡。
他看著黑暗裡瑟瑟發抖的鬼修，悠悠開口：“你們鬼主，叫什麼？”
鬼修挺直腰板：“卿伶！”
卿伶。
故妄慢條斯理地擦著收回來的佛珠，勾唇道：“回頭多謝謝你們鬼主。”
鬼修：“？”
故妄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今日心情還不錯。”
鬼修：“？？？”
故妄不想多費口舌，轉身離開。
出了禁涯鬼界，天還沒亮，故妄才走了幾步，忽的一頓，抬起頭看向愹城的方向，眼底的陰鷙突現。
美美睡了一覺的卿憐第二天精神十足，考慮到晚上故妄還要去鬼市，為了周全，她決定還是去看一看，順便給自己這一隅之地添點東西。
從禁涯出來，才上了鬼市，她迎麵就撞上了一個神色有些萎靡的鬼修。
鬼修見到她，有些驚訝：“鬼主。”
一般鬼主都不會上鬼市來的。
卿伶不覺有他：“嗯。”
她又問：“你可知，誰那有青木草？”
鬼修臉色微變，看起來有點委屈：“青木草隻有一株，在我這兒，但昨晚已經賣出去了。”
卿伶動作一頓，驚訝：“昨晚？”
那故妄豈不是買不到了？
鬼修摸著臉小聲告狀：“有個紅衣服的佛修，找到我就要買青木草，如果我不賣還要動手。”
卿憐看著他的臉，默了默，問：“他給錢了嗎？”
故妄還做了這種事？
“給了。”
還不少。
卿伶鬆了口氣：“那就好。”
鬼修：“……”
卿伶以為他委屈是因為錢少，拿出靈石：“他給的少了？”
鬼修愣了愣，含糊不清道：“……嗯。”
卿伶便道：“那我給他補點。”
鬼修頓時喜笑顏開：“好嘞。”
這時，旁邊一人突然出了聲：“且慢。”
卿伶和鬼修齊齊回頭，隻見身邊站了一個姑娘，身著白色道袍，麵容姣好出塵，真真是個溫婉美人，是仙門中人。
在此處見到仙門中人，並沒有誰覺得奇怪。
姑娘看了那佛修一眼，而後對卿伶道：“這位姑娘，這鬼修說話吞吞吐吐，你不如先問好了他收了多少錢？”
她話才說完，空氣裡莫名出現了一股威壓，那鬼修腰都彎下去了不少，說話都困難。
卿伶看著這個姑娘腰間的劍，默了一瞬，而後把目光放在了鬼修身上。
“我這有枚吐真丹。”姑娘取出丹藥，遞過去，皺眉道，“可彆被有心人騙了去。”
鬼修撲通一下跪下來，丹藥都沒吃，就戰戰兢兢道：“夠，夠了，他昨晚給了我一千靈石。”
卿伶心底哇了一下，一千？！
故妄這麼有錢？
見狀，那女子收回丹藥，好言提醒：“人心叵測，姑娘可莫要輕信他人。”
卿伶看了眼她腰間的玉佩，點了下頭：“多謝。”
她若有所思地問：“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姑娘笑了一下：“古雨嫣。”
卿伶心裡嗯了一聲。
原來是女主，難怪頭頂主角光環這麼強，幸好故妄不在。
卿伶禮尚往來：“我叫卿伶。”
古雨嫣似乎隻是湊巧提醒了她一句，說完便要告辭，卿伶沒有強留。
她看著古雨嫣離開，忽的目光又是一頓。
古雨嫣朝著不遠處的一個男子走去，卿伶隱約聽到她喊了一聲“師兄”。
那男子一襲白衣，俊美出塵，似山間雪，淡薄又遙不可及，他隻是站著，就與身旁來往的人格格不入。
與古雨嫣在一起，被叫做師兄的。
隻有男主林鄞之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卿伶的視線，林鄞之突然看了過來，隻淡淡一眼，視線相撞後他平靜移開。
這邊的古雨嫣走了一段路，忽的問：“師兄為何要管這種事？”
林鄞之黑眸裡沒什麼情緒：“湊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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