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左走後,卿伶才上前,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故妄避重就輕:“說一些他分內該做的事情。”
說了等於沒說。
卿伶還有些失望,:“原來這就是青左啊。”
故妄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怎麼?還想跟他敘個舊?”
“不是。”卿伶隻是在想,脫離了故妄魂魄的青左會是什麼樣子,這會兒才有些明白了相由心生的意思,這麼看起來和諧多了。
“你是用什麼毒藥控製了他嗎?”
不然為什麼讓人吃丸子。
“不是。”故妄不知想到了什麼,笑意淡了些,“隻是一些,讓他可以忘了不該想的事情的東西。”
卿伶點點頭,不再問了。
她覺得自己今天話有些多,但她有些控住不住,隻好強行忍著。
站了會兒,故妄才打開了房門:“走吧。”
卿伶站在門邊,有些猶豫。
故妄有意要逗弄她:“怕什麼?心裡乾淨看這些應該也無動於衷才是。”
他目光下移:“還是說,阿伶怕自己想到什麼?”
卿伶挪了下身子,輕輕蹙眉小聲說:“這能什麼關係?”
她無奈道:“你走這裡,我跳窗。”
故妄被她這麼抗拒的反應給弄笑了,按住她的肩膀換了個方向,又抬起手擋在她的眼前:“走吧,我給你擋著。”
原本不想這麼麻煩想要跳窗的卿伶硬是被半推著出了門。
外麵安靜了不少,故妄不讓她後退,還在她耳邊不停的輕歎:“嘖,不堪入目。”
那你還看?!
卿伶被這個人的後臉皮震驚了,但已經被他架著走了這麼遠,也就隻好忍了下來,慢吞吞地往前走著。
她咬了咬牙。
故妄看著她的模樣,嘴角笑意更深。
太好玩了。
故妄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首蒙著她的眼睛,還會適時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小心樓梯。”
卿伶隻能看到眼底的方寸之地,再有了之前的陰影,這會兒故妄說什麼她也隻好信什麼。
直到走到一樓,她才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怪裡怪氣地:“喲這是什麼情趣?”
故妄輕輕抬眼,沒什麼情緒地一眼掃了過去。
那個多話的魔修頓時腳底一寒,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給從後麵拖了過去。
故妄眯了下眼,看著那人的背影,嗤了聲。
卿伶覺得有些奇怪,好像這一瞬間這裡就沒什麼聲了,這跟剛才她看到的火熱不一樣啊。
她試著睜了睜眼,拉下了故妄的手。
故妄捂著她的眼睛怕她看不見也沒怎麼使勁,一拉就下來,或許他也沒想到卿伶會願意看。
然後卿伶就看到原本熱熱鬨鬨的青樓裡此時這些魔修都是正襟危坐,哪裡還有方才那麼刺激的場麵。
她抬起頭,剛才一路下來的地方更是如此。
這一瞬間她就想起了故妄說的那句:“把外麵的東西清理乾淨。”
卿伶:“······”
她又被故妄給擺了一道。
反看故妄,他隻是低笑著,似乎還覺得很有趣:“怎麼這會兒就敢看了,看來阿伶心底還是希望看到的。”
卿伶啪的一聲打在他的手背上:“你好煩。”
故妄轉了下自己的手背,笑得更愉悅了。
卿伶直接走出了這個青樓,而後就看到站在青樓外不遠處的青左。
兩人目光對視上後,青左對她輕輕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就連一個魔修,都比後麵那個人又禮貌。
這會兒按道理是應該要離開魔城了,但睡了一覺又氣了一會兒的卿伶又突然感覺到有些餓,她正準備再買點什麼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前麵不遠處的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是站得遠,但卿伶很明顯就能感覺到他在看著自己。
有了之前做的那個夢。
卿伶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什麼。
魔城裡這麼奇怪的一家糖鋪,裡麵有她熟悉的東西,還有這個莫名熟悉的人。
她一般都不會做夢,為什麼會突然做這種以前的夢呢?
巧克力·····
難不成?
卿伶倏然睜大了眼睛:難不成,真是執事官?
故妄從後麵走了上來,見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問:“看什麼呢?”
卿伶若有所思地問:“我睡了多久了?”
提到這個故妄就有些鬱悶,輕嗤道:“一天一夜。”
卿伶點點頭:“那家糖鋪是不是說會出什麼巧克力?”
故妄神色微深:“什麼?”
“反正也要走了。”卿伶收拾好心底的複雜,往前走去,“我們再去看看吧。”
走了兩步,身後的人卻出現在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不是說了離那個人遠一點?”
自然是記得的。
故妄這人防備心很重,卿伶不會輕易透露什麼,但也不能忽視掉這個人。
萬一真的是執事官過來了,那一定就不是什麼小事,她好脾氣地說:“我隻是去買糖呀。”
“買了我們不就走了嗎?”卿伶說,“而且不一定會遇到他的,就算遇到了,玉簡也給過了,他也不會再給了。”
故妄盯著她看了半晌。
好半天才道:“我去給你買,等著。”
“誒。”卿伶追上他,“一起去吧,你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故妄冷笑:“我沒長嘴?”
卿伶:“萬一他們做的不好吃,我就不買了,還浪費錢。”
故妄腳步停下來,偏過頭按住她的腦門:“小鬼主,你跟我打什麼鬼算盤呢?”
卿伶:“······”
她歎了口氣,又覺得有些疑惑:“我們隻是買個糖,你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啊?”
就算是這個老板真的有人問題,那麼買了糖就走其實也不會有什麼的,但故妄反應就很大,好像他知道這老板是什麼人似的。
故妄動作頓了頓。
卿伶是睡了一天一夜什麼都沒想,他卻是一直都是清醒的。
魔城這裡麵也確實除了這個地方沒有其他的歇腳之處,他還要等著青左出來,也不方便走開。
所以這一天一夜裡,就淨受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影響了。
隻要一想到這個人當時對著自己的人主動出手,他就是一股子戾氣。
見故妄沒說話,臉色卻很不好看,卿伶突然間明白,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受到這魔城的影響的,還有故妄。
隻不過他似乎一直沒有表現出來,這會兒怕是受到了血脈影響,心緒不穩了。
她輕聲道:“你是不是難受了?”
故妄垂眸看她,喉結動了動,意味不明道:“嗯。”
果然如此。
卿伶順了下他的背,安撫道:“那我們買完就立刻回去吧。”
故妄按了下眉心。
他倒是忘了,自己是排在第三的,排在第一的吃,而那個什麼鬼的掌櫃,分明什麼都不是。
這會兒有了想做的事情,脾氣倒是軟下來了。
狡猾的家夥。
“嗯。”故妄轉著佛珠,緩緩道,“買了就走。”
卿伶鬆了口氣,兩人一起走向了糖鋪。
但出乎她的預料,這次那個掌櫃卻不在店裡了,卿伶不動聲色地左右看了一眼,確實沒看到那個人出現。
可他剛剛明明還在大街之上看著自己的,這會兒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呢?
但讓人驚喜的是,巧克力果真做出來了。
也是真正的巧克力。
卿伶隻看了一眼便道:“全都包起來吧。”
小廝抬起頭,看到是她,立刻喜笑顏開:“是姑娘啊,您稍等片刻,我這就給您裝。”
卿伶站在一邊等著,忽的發現了什麼不對。
那巧克力上有標誌,不是標誌,是拚音。
大寫的QL。
卿伶頓時心如擂鼓,小廝很快就將巧克力裝好,對卿伶笑著道:“這可是剛做出來的,沒有多少,姑娘來得真準時,若真是喜歡,可要好好珍著吃。”
卿伶將巧樂力接了過來又立刻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裡,一個都沒拿出來。
她眨眨眼,莫名有些心虛:“我們走吧。”
故妄輕睨了眼她的儲物戒,笑了下:“不嘗嘗?”
卿伶:“好東西自然要回去嘗。”
故妄笑意更濃:“不嘗嘗怎麼會知道好不好吃?”
可惡,他竟然是將她的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卿伶鎮定道:“聞到了,確實是這個味道。”
故妄點了下頭:“那走吧。”
這次回去,兩人沒有再坐魔雕。
故妄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劍,禦劍而起。
卿伶站在他麵前,有些驚訝:“你還會禦劍?”
故妄應了聲,淡淡道:“林鄞之的本命劍我都會用,禦劍而已,有何難。”
這會兒從魔界出來了,卿伶情緒要平靜很多,但她還是察覺到故妄的情緒不太高,便主動轉移話題。
“之前我初到淮城那晚,遇到了幾個被魂火控製的鬼修。”
故妄掀了下眼皮:“嗯。”
“那時候有一把劍救了我。”卿伶微微側過頭,她看不到故妄的表情,隻能看到他火紅的衣擺,“但宋端的靈器卻不是劍,那人不會是你吧?”
卿伶隻是一個猜測,但確實是隻有這個可能。
她初來這個世界,除了自己的鬼修也不認識幾個人,鬼修又不修劍。
既然不是宋端,那就隻有故妄或者林鄞之?
林鄞之有自己的本命劍,也不會躲著不見吧?再者那會兒她跟林鄞之也沒有多熟。
出乎預料的,故妄很快就應了:“是我。”
他懶懶笑道:“怎麼?想報答我?”
竟然真的是他,若是她不問,他也不會提了嗎?
卿伶心底有些訝異:“謝謝。”
“不客氣。”故妄抬手撐著她的手肘,將她的手抬了起來,“說謝謝不如給點謝禮?”
“什麼謝禮?”
故妄修長的指尖點了點她的儲物戒:“你的巧克力,不如也給我嘗嘗味兒?”
卿伶瞬間就把手移開了。
故妄眸色微沉,緩緩問:“阿伶這麼緊張做什麼?”
“這很珍貴你沒聽到嗎?”卿伶護好自己的儲物戒,溫吞著道,“就這麼點,怎麼能給你呢。”
換做是尋常情況,她肯定就給了,但現在這巧克力說不準是執事官給她的什麼提示,她不能輕易拿出去。
“是麼。”故妄手卻沒有收回去,他掰過了卿伶的臉,“那之前的抹茶怎麼就這麼大方?”
卿伶扭著頭有些不舒服,皺著眉道:“那個多。”
“你還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我就要你的巧克力。”故妄笑著道,“怎麼,一塊都不給?”
卿伶納悶,他怎麼這麼固執就要這個呢?
“你不是說不喜歡苦的麼?”她試著勸說,“這個比抹茶還苦。”
“阿伶,你這麼護著,倒是讓我更好奇了。”
故妄不是真的想要什麼巧克力,但卿伶前後的反應就不對勁,說了要嘗嘗好不好再買,那會兒卻看了一眼直接就買走了。
他時刻都在注意卿伶的表情,原因無他,這個掌櫃讓人不得不防。
卿伶看到這所謂的巧克力的一瞬間並不是高興,隻是驚訝,甚至緩過來以後都沒有高興,這跟拿到抹茶的時候不一樣。
這會兒既然都這麼寶貝了,為何還不高興?
卿伶眨了下眼,小聲說:“有什麼可好奇的。”
故妄目光寸寸捕捉她的神色,最後倒是沒逼著她了,忽而笑了一下。
“我倒是喜歡甜的。”他指尖抵著卿伶的下巴,“那你有什麼甜的?”
這就多了。
卿伶很快就道:“我有很多,你放開我,我給你呀。”
故妄笑著搖頭:“不。”
慢條斯理地問她:“有個最甜的,你給不給?”
卿伶:“嗯?什麼?”
抵著她下巴的指尖緩緩上移,故妄按了下她的唇,俯身靠近:“這裡,你給不給?”
卿伶感受著唇上的觸感,愣了一下。
這裡?是哪裡?她的嘴巴?
故妄在說什麼?她怎麼聽不懂?
故妄的目光有如實質,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就在等她的一個結果。
卿伶徒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你在說什麼?”
故妄歪了下頭:“你說呢?”
卿伶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隻想往後退,但是她此時是在劍上,隻好道:“我這裡不甜。”
“沒嘗過怎麼知道甜不甜。”
你是在報複我吧!
不過就是一塊巧克力而已!怎麼就用我的話來堵我呢。
卿伶原本以為從魔城出來,自己情緒會好很多,但此時被故妄這麼看著,她突然就覺得有些鎮定不了了。
她飛速舔了一下唇:“我嘗過了,不甜。”
故妄被她這反應弄得停滯了下,而後下巴抵著她的肩膀笑起來:“或許我們口味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卿伶覺得他笑得連她的肩膀都在抖。
故妄掰過她的頭來:“來,我嘗嘗。”
眼看著他就要湊上來,卿伶腦袋一空,突然打開他的手往後仰去:“不行!”
故妄的手扶著她的臉,也沒想到她這會兒就真的這麼大膽。
卿伶失去平衡,很快就從劍上掉了下去。
卿伶:!!!
她原以為自己這回真的是要去見執事官了,但腰突然就被人給摟住。
故妄將她緊緊圈在懷裡,聲音冷得發顫:“你真是命都不要了?”
卿伶重新站穩,往後移開了些距離:“你逼我的。”
故妄垂眸,眼底墨色漸濃,最後掌在她腰間的手突然鬆開。
卿伶還沒來得及鬆了口氣,便聽故妄道:“罷了,反正也嘗過了。”
卿伶:“?”
嘗過什麼?巧克力?
她眨了下眼,目光漸漸茫然。
故妄扯著唇:“你知道你昨天睡著了對我做了什麼嗎?”
卿伶愣了愣:“什麼?”
故妄指著自己的唇,一字一句道:“這裡,被你強占了。”
卿伶:“???”
她呆滯道:“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故妄輕挑著眉,“不僅如此,你還咬了一口。”
他湊近了距離:“來,看看,這裡是不是還有你留下的印?”
卿伶覺得自己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但她曾經有過入幻的先例。
於是將信將疑地湊過去,仔細瞧著故妄的唇。
完好無損,哪有什麼印!
卿伶正要說話。
故妄卻挑了下唇,突然悠悠道:“站好了,我們要下去了。”
話音都沒落完,劍端就突然朝著下麵而去。
卿伶由於慣性往後仰去,有了先見之明,趕緊放出鬼氣,一把圈住了故妄。
故妄順勢被她拉住往前,嘴上的笑意都沒收完,就撞上了那片覬覦的柔軟。
卿伶倏然瞪大了眼睛。
隻是一瞬之間故妄就立刻移開了,他垂著眸,輕嘖一聲:“小鬼主,你怎麼回事?”
卿伶:“?”
“還想溫習?”故妄低笑道,“現在知道了?你之前對我做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旺仔:你反省一下。
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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