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瞬間,外麵的沙塵暴卻像是停了下來,沒有了動靜。
卿伶從故妄的懷裡抬起頭看出去,外麵卻又恢複了風平浪靜的樣子,隻有部分不起眼被卷起來的黃沙。
故妄鬆開了她,動作自然地替她把被吹亂的頭發整理好,含著笑意道:“我還在找你呢。”
故妄頭發依舊束得很穩,衣服也沒有任何經曆過沙塵暴的狼狽,比起卿伶來說,他看起來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
卿伶撤掉了周圍的鬼氣,看著周圍。
沒有一點沙塵暴存在的跡象,好像方才那鋪天蓋地的存在就是一場幻覺。
故妄站在她身旁:“在看什麼?”
卿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方才不是被卷入沙塵暴裡了嗎?”
“嗯,多虧了阿伶,”故妄笑了聲說,“我還挺害怕。”
卿伶:“???”
你這聲音是害怕的樣子嗎?
看她滿臉都不是不信,故妄碰了碰她的發髻,說:“是怕你被卷進去,找不到你了。”
卿伶還沒說話。
又聽故妄接著道:“那到時候誰來保護我?”
“……”
故妄看她磨了磨牙,低笑出聲道:“走吧。”
隨著他視線下移,就看到了卿伶手裡還未收起來的玉簡,他眯了眯眼:“這玉簡有些眼熟。”
卿伶這才想起來玉簡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想著故妄曾經捏碎了書壹給她的那個,她放下手:“這個不可以。”
故妄輕笑:“知道。”
他若有所思道:“不過是不是與林鄞之他們的不太一樣。”
卿伶點頭,書壹的玉簡,似乎是要比他們的要複雜一些。
“倒是有些好奇。”故妄說,“我可以瞧瞧麼?”
看卿伶有些猶豫,故妄很乾脆地保證道:“不騙你,不會再弄碎它了。”
卿伶這才將玉簡遞了過去。
故妄卻也真的沒有再將它突然弄碎,隻是拿在手裡端詳可會兒,勾了下唇,意味深長道:“確實是不同,仙尊有心了。”
“仙尊那麼擔心你,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故妄指尖在玉簡上撫摸了一下,緩緩道,“畢竟這荒漠之中未知太多,難免會遇上什麼意外,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怎麼突然關心起執事官來了?
卿伶將玉簡拿了回來:“他一會兒就來找我們了。”
“是麼。”故妄任由她將那玉簡放好,笑道,“好啊。”
卿伶:“你現在感覺還好吧?”
她指的是體內的血脈。
故妄摸了摸脖子掛著洗靈池池水的地方,垂著眸說:“還能忍。”
也就是還不舒服了。
卿伶微微蹙眉,還是不理解:“所以你來這裡,是想要做什麼?”
故妄歪了下頭:“帶你找秘密。”
秘密?
林鄞之?
故妄朝前走著,看起來像是毫無目的,卻又像是知道方向一般,邊走邊閒聊一般:“阿伶可知,這裡曾是綠洲?”
這卿伶倒是知道的,畢竟主要劇情裡,相應的背景都會提到一些,隻不過自己沒有多去了解罷了。
卿伶下意識點了下頭。
“這試煉之境不過才首次開啟,阿伶就知道了。”故妄側目看著她,笑道:“那阿伶知道的還很多。”
這有什麼的。
卿伶平靜反問:“你不是也知道嗎?”
故妄點頭:“那你猜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這怎麼能猜到。”
“經曆的多了,就知道了。”故妄黑眸裡藏著暗光,他看著前路輕聲問,“阿伶是不是經曆的也很多?”
自己哪有經曆過什麼,隻是提前知道了劇本,還是一個如今已經沒有什麼用了的劇本。
卿伶:“我是鬼主。”
故妄忍著笑:“說的也是,你一定見多識廣。”
他問:“那阿伶知道這個綠洲曾叫什麼嗎?”
這個卿伶就不知道了。
就像她知道林鄞之他們鬼來這個秘境,會出去,知道起因結果,卻不知道轉折過程。
她誠實搖頭。
故妄腳步微頓:“不知道?”
卿伶:“嗯。”
那瞬間的停頓像是一個錯覺,故妄很快就恢複如常,道:“這個綠洲,原來是一個國家。”
“我們腳下走過的這些地方,也曾是數不清的房屋街道數不儘的萬畝良田。”
一個國家?
卿伶抬眼看過去,廣袤無垠的土地一眼看不到頭,難怪這麼大,但哪裡有故妄說過的那些景象的影子。
故妄像是知道她在看什麼似的,道:“看不出來吧。”
卿伶心想:哪裡是看不出來,這裡除了沙什麼都沒有。
故妄笑:“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早被風沙掩在土裡了,那些東西自然是看不到的。”
但這個跟故妄要來這裡有什麼關係?
“不過倒是有一樣可以看到。”
卿伶:“嗯?”
故妄突然停下了腳步:“那個國家最受寵的公主,她的宮殿還在。”
聽到宮殿這兩個字,卿伶突然一愣,難不成是她剛才看到的那個?
“我剛剛……”
她還沒說完話,方才那個突然消失的宮殿卻又突然出現了,這麼看過去,這座宮殿像是荒漠之中的海市蜃樓一般,虛無縹緲。
故妄挑了下唇:“到了。”
與此同時,那宮殿卻也瞬間清晰了起來。
有個人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小美人,我們又遇到了。”
就是剛才那個男聲。
聞言,故妄轉過頭看向卿伶,挑著眉:“小美人?”
卿伶也沒想到,故妄要找的是這個:“說來話長。”
男聲道:“那就上來慢慢說。”
說完,他聲音忽的一頓:“你身旁那人是誰?”
像是說了你就認識似的。
卿伶沒回答,隻是又喚出了靈魑,問故妄:“你要上去嗎?”
故妄嗯了聲,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動作。
卿伶小聲透露道:“裡麵那個人,她怕鬼。”
故妄低笑,也小聲道:“那待會兒就得靠阿伶了。”
卿伶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將鬼氣釋放出來,托著兩個人上了那宮殿在高高的牆,故妄站在她身後,神色懶散。
那人站在城牆上的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上來:“小美人,我可不是她……”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那個女人的聲音又一次冒了出來,比見到鬼還尖銳,夾著恨意和恐懼:“我就說那沙塵暴有古怪!一定是他乾的!”
“是他,他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