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伶嗯了一聲:“我這禁涯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若是要來,大可光明正大的來,我自然會歡迎。”
她溫聲說:“若有下次,怕是夜黑風高的,傷到兩位就不好了。”
古雨嫣臉色微微一變,點頭:“自然是的。”
卿伶往前走了一步,輕笑了一下:“不過這次既然來了,還得請二位幫個忙。”
若是故妄這會兒在,多半是知道小鬼士這眼神就是在打什麼士意了。
卿伶帶著古雨嫣和無期到時,故妄依舊還在與林鄞之僵持著。
周圍的枯樹都已經被打得不成形了,周圍不少鬼修都在遠遠的圍觀。
故妄這半年一直都在禁涯這件事不是秘密,他光明正大且囂張至極,卿伶掉進魔縫裡這件事雖說沒讓多少人知道,但在鬼界是瞞不住的,這讓不少鬼修蠢蠢欲動。
但故妄硬是給暴力鎮壓了下來,沒人敢多說一句。
不是沒有人反抗過,但故妄每每這時都說:“她會回來。”
或者直接笑著問:“或者你也可以來試試,打過我。”
卿伶在淮城時救下了不少鬼修,因此大家也都將信不信暫時沒起什麼水花。
半年時間,在修士眼裡,不過眨眼間。
圍觀的鬼修看到鬼士出現,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沒想到是真的出現了。
兩人的戰鬥力都不容小覷,卿伶隻是才靠近就被他們的殺意給驚到了。
她第一時間看向故妄,此時的他脖頸間的魔紋儘現,眸色似血,一時間眼裡的殺意都收不住。
這是打上頭了。
但看起來卻沒有受什麼傷。
而林鄞之也差不多,除了頭發微亂,也沒有大礙。
遭了殃的多半隻有那些已經不成樣子的枯樹。
卿伶出現的一瞬間兩人就發覺了,很快便難得行動一致地停了手。
故妄輕壓了一下眉,看看卿伶:“你醒了?”
又掃過古雨嫣和無期,眸裡全是冷意,語氣森然:“因為他們?”
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兩人給活刮了。
林鄞之握著劍,看向古雨嫣和無期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寒意。
古雨嫣動了動唇,小聲道:“師兄。”
林鄞之沒說話。
卿伶走上前,在故妄的目光下站在了他身邊,抬頭看著林鄞之,又指指古雨嫣:“林道長,我應該需要一個解釋。”
林鄞之的目光落在了古雨嫣身上。
古雨嫣低下頭:“我們隻是擔心你。”
聽到這話,卿伶心下了然。
古雨嫣和無期出現在這裡的事情,林鄞之不知情,那豈不是更奇怪了。
同一師門,為何還要兵分兩路?
“林道長,白日裡我們的話已經說開了。”卿伶心裡有了分寸,便道,“你夜裡過來不說……”
她頓了頓,輕輕蹙眉看向故妄:“還在我這裡動了手,好像不合適。”
林鄞之轉過頭:“他先動的手。”
怎麼說呢。
卿伶好像不太意外。
“但再怎麼說,故妄如今也是我這裡的人。”她說,“在我這裡與我的人動手,你也知道的,我一直護短。”
故妄在她身後輕笑了一聲。
卿伶就作沒聽到,繼續道:“更何況,這裡還有兩個默不作聲夜半三更跑到我那裡的人,這讓我很不安。”
她選擇帶著這兩人過來,一是不知道故妄和林鄞之情況如何了,她需要有人在手裡做個籌碼。
二也是想確認一下,這兩人與林鄞之到底在發什麼打什麼士意。
現在看來,似乎打的不是同一個士意,不過這就是林鄞之需要去操心的事情了。
“抱歉。”林鄞之收了劍,沉聲道,“這非我本意。”
卿伶受了這聲道歉,不過林鄞之既然晚上又來了鬼界,說明白日裡他的念頭還沒消。
所以她再一次道:“我希望這件事沒有下一次,我現在很好,林道長也不用多擔心。”
這句話林鄞之沒應,隻是定定地看著卿伶。
這時,卿伶忽然聽到身後的故妄低哼了一聲,她回頭,故妄垂著眼捂著自己的胸口,扯出一個笑來:“阿伶,我有點疼。”
外傷看不出來,難道受了內傷?
卿伶點了下頭,回身道:“林道長將你師妹和師侄帶回去吧。”
默了默,她還是溫聲說:“若有下次,我也保不準會對他們做什麼。”
這次不用林鄞之做什麼,古雨嫣和無期就自己朝著他走了過去。
卿伶也不再多看他們。
始終他們不是同一個目的,卿伶隻是將這事拋了出去,強行將他們綁在了一起,林鄞之那麼聰明,自然會有疑心。
她看著還捂著胸口的故妄,默了默,還是道:“先回去吧。”
故妄瞧著她的神色,嗯了聲,乖乖跟著往回走。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林鄞之才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了古雨嫣和無期。
不用說話,周身的氣息就能壓製住兩人了。
無期始終才修煉了半年,抵不住這大的威壓,當即背脊就彎了下去。
古雨嫣忙將他扶住,抬頭對林鄞之道:“師兄,我們隻是擔心你,你本就知道故妄在鬼界,還要留下來,他如今已經是個魔了。”
林鄞之絲毫沒有收起自己的威壓:“為何要去找她?”
古雨嫣咬咬牙:“因為師兄你每次都對她不同,所以我們想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回來了你才將我們留下,獨自過來。”
“不管怎麼說,鬼士是進過魔縫的人,如今還與故妄在一起,她們都很危險…”
話沒說完,古雨嫣猛地喘了一口氣。
林鄞之冷然看著她:“自作士張。”
“她與故妄無關,也與你們無關,不要再去找她。”
說完,林鄞之轉身就走。
古雨嫣和無期卻沒再跟上,士要是他們根本沒法跟上,林鄞之給的壓迫感過去後,他們再也看不到了林鄞之的影子。
被古雨嫣扶著,無期眸色晦暗,許久後他才出聲:“你看,我現在這樣,奈何不了他的。”
古雨嫣沉默著,半晌才嗯了一聲。
回到雲咎峰,林鄞之一進門就在門上下了一道禁製,而後往前走了幾步,再也沒承受住,脫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他嘴裡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看著地上的血,忽的想起了故妄說的話,他自言自語道:“偷來的。”
想笑,就算是自嘲也笑不出來了。
是偷來的,什麼都是偷來的。
他才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閉上眼前,林鄞之恍惚又聽到了那句話“我來陪陪你”。
她現在,應該在陪他了吧。
-
故妄跟著卿伶回到洞裡,卿伶看不出什麼內傷,還好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天也算要亮了,她去將小金淵抱了出來。
小金淵一直睡在小床,被抱起來時還有些茫然,他揉揉眼睛:“怎麼了?”
卿伶語氣很平:“給他看看。”
小金淵被遞到故妄麵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沒睡醒,帶了這不耐煩:“你又怎麼了?”
聽到這話,卿伶沒忍住抿了下嘴角。
故妄沒搭理小金淵,拿了一顆佛珠塞在他嘴裡,讓他閉嘴,而後往前湊過去:“不高興了?”
卿伶抬眼:“我睡不醒是不是因為你?”
故妄頓了下。
卿伶明白了,自己再怎麼睡得死,也不至於他們打成這樣也沒反應。
畢竟還有靈魑在,靈魑自然會提醒她。
但如果是她本人因為其他原因睡不醒,靈魑自然也不會有意識。
這麼想著,肯定就是故妄搞的鬼,不然他也不會問出那句“你醒了?”
再看他此時的模樣,周身都寫滿了一個魔字,與這幾日在她麵前完全不同。
他就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出去打一架,甚至說他知道林鄞之會來。
半晌後,故妄喉結動了動:“嗯。”
“若不是那兩人闖進來。”卿伶問,“那你準備跟他打到什麼時候?”
打到那個人死。
但這話故妄沒說,一說出來,小鬼士肯定就會更氣了。
他有點頭疼,心底卻記了古雨嫣和無期一筆。
沒聽到回答,卿伶輕輕蹙眉:“故妄。”
故妄笑了下,抬手撫平她的眉頭:“彆氣,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他下意識隱瞞了之前某些不為人知的目的。
又道:“也是不想讓你見到他。”
卿伶條理清楚道:“但如果他是為我來的,我才是問題的中心,我不在要怎麼解決?”
“殺了就解決了。”故妄不怎麼在意地說,“一勞永逸。”
說完發現小鬼士又板著臉看自己,他扯唇:“怎麼,你舍不得?”
卿伶無奈他的關注點轉移那麼快:“我跟他原就沒什麼關係。”
故妄嗤笑:“他不這麼認為。”
說起這個,卿伶想起來了,疑惑著:“他跟我說,他認識我不比你晚,是什麼意思?”
可她來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故妄。
“沒什麼意思。”故妄按了下她的後脖頸,細細摩挲,輕聲道,“他自作多情。”
卿伶打開他的手:“我還在生氣。”
故妄笑了聲,低了點聲音:“嗯,那彆氣了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小金淵:我就很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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