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是說,女人,女人。總之,等我研究忙完就帶你去買新衣服……”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出去買。”
“不行,咕咕,你會迷路。”
“哈哈哈哈哈哈。”
“……”
現在,成功散布了挑釁那名不知名崽種的謠言後,伊莎貝拉回憶起那個嘴炮因為自己居高臨下的嘲諷而露出的神色。
——那感覺真不錯,爽。
公爵大人勾勾嘴角,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藏在大衣裡,不合身的新襯衣。
如同沙倫主任所看見的那樣,過於緊繃,呼之欲出。
伊莎貝拉皺眉,轉身走出辦公室後,立刻在走廊上找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
她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粗糙的紙繩——取自於某不知名教授用來紮舊報紙的紙繩。
用紙繩隨手在腰上打了個結,緊緊裹住了狄利斯的舊大衣,確保沒有任何角度能窺視這件大衣裡的風景,又確保自己完全被裹成一頭黑熊後(原諒她如此概括狄利斯的穿衣品味),伊莎貝拉這才邁步,離開了諾德學院。
之前在那個紅發女人麵前的展示,畢竟含著刻意的“示威”目的……她可沒興趣向其他任何異性展示自己的曲線。閒得慌嗎。
嗯,除了高跟鞋,還是要去買幾件內衣啊。
——公爵再次完美地忽視了自己故意穿著某件燕尾服逗人的夜晚,以及某個理應被劃在“異性”範圍內的不知名教授。
【與此同時,鐘樓】
當某不知名教授坐在自己窗戶緊閉,沒有任何寒風刮拂與感冒病毒侵擾的實驗室裡打了第N個噴嚏時,他開始察覺到一些怪異。
狄利斯自認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最近也沒有跑到海邊光著腳進行放飛自我的奔跑——他怎麼突然就感冒了?
哦,不過剛才又突然停止打噴嚏了。
狄利斯抽過紙巾,再次擦拭自己打噴嚏時手抖濺在桌上的藥液。這次的液體似乎沒有腐蝕性了,用手指直接觸摸也沒有燒灼感……但狄利斯懷疑它讓那一小塊桌麵變成了閃亮亮的銀片。
也許我的確是感冒了,操作不夠精密,頭腦也不夠清醒。
狄利斯沒有虐待自己的愛好——幾個噴嚏和莫名消失的伊莎貝拉讓他沒心思再沉浸在自己的實驗上,便劃掉了最後一個藥水的配置公式,暫且把筆記合起。
狄利斯在實驗室內茫然地踱步晃了一圈,看看吃光的午飯盤子。那裡應該盛著蘆筍鮮蝦飯,但小夥伴聲稱“挑去了每一粒蘆筍”……
狄利斯努力地回憶了一番,卻發現自己實在記不清是否吃到了蘆筍——呃,嘴裡一股鐵鏽味,難道自己再次無意識咬到了舌頭?
畢竟他做實驗時還乾過把墨水瓶當牛奶瓶的事。
不對。
不對。
……這豈不是虧了?
就是因為小夥伴聲稱要替我挑去每一粒蘆筍,我才認真投入實驗的……否則……否則……
我才找到伊莎貝拉,連話都沒能和她好好說幾句,怎麼就莫名其妙把自己關在了實驗室裡?
現在這個狀態,和沒找到小夥伴時獨身一人做研究的狀態,有什麼區彆嗎?
白塔的書呆子猛然驚覺——計劃好的聊天,念書,看星星——一個都沒實現呢!
“龍,伊莎……咳,咕咕出門時,身上帶了定位器嗎?”
狄利斯此時所說的是黑塔裡那些不會說話的小黑龍們的一種——它具有定位和通訊的功能,而懶得取名字的狄利斯統稱為“定位器”。
“叮叮叮~”是的,主人,小主人說要和我保持聯絡,以防您在實驗室裡猝死。
狄利斯:“……”
我才不會。
“龍,過來,我們出門。幫我定位導航一下咕咕身上的定位器。”
“叮咚叮咚~”主人,您可以自己出門找小主人嘛,自己認路,豐衣足食。
狄利斯:“……我要在鐘樓裡掛一隻嶄新的布穀鳥報時鐘。”
龍憤怒地表達:“鐺——鐺——鐺!”卑鄙——無恥——負心漢!
狄利斯:“略略略。”
吵贏了自己近日有些皮的鐘樓後,狄利斯下樓,換好外衣,把兩袋草莓奶昔衝劑塞進口袋(他每次去市集都會戴上這個做心理安慰),又拎起一隻能幫他順利找到回家的路的指南針小龍,放在領結處的小齒輪裡。
他對著還在牆角生悶氣的龍招招手,後者不情不願地飛過來,盤在了領結處較大的那隻齒輪上,貼成一隻龍形花紋——並在成為花紋前,彆彆扭扭地伸尾巴抽了一下小齒輪裡蜷縮的指南針小龍。
“叮咚。”過去一點,擠到我了。
不會說話的指南針小龍:QAQ
狄利斯沒理睬兩條小龍在自己領結上的悄悄話,臨出門前,他扭頭看看鏡子,猶豫了一會兒,又折回大廳一角的矮腳櫃前。
狄利斯打開櫃子,摸索了一陣,拿出了一條乾乾淨淨的藍口罩——
“還是戴上吧。”
機械師嘟噥著說,“如果真的感冒了,不能傳染給她。”
小夥伴當年是個抵抗力弱小的小女孩,後來遇見自己時也是個抵抗力弱小的小女孩。
——機械師再次完美忽視了自己麵對地心引力試圖跳馬逃跑的夜晚,以及無數次掙紮倒地,拚命閉眼睛的慘狀。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怎麼總是殊途同歸地完美忽視一些重點啊,你們這麼默契地共同忽視,是想一輩子都假裝不在談戀愛嗎(:
附贈劃重點: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發現伊莎貝拉心情不爽後,狄利斯獨自一人碎碎念時也把“伊莎貝拉”的稱呼改成了“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