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懸。
戴雄喚來陳季川。
“父親。”
“宋叔。”
在場除了戴雄之外,還有戴雄親信、親兵都頭宋大誌。
陳季川到來,衝著二人行禮。
既然用了‘戴宗’這重身份,陳季川也不扭捏,該叫爹叫爹,該叫叔叫叔。
左右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陳季川看的很淡。
“宗兒。”
戴雄看著兒子,心下有諸多愧疚。
鐵漢亦懷柔情,上前拍了拍陳季川的肩膀,有些不舍。
繼而就將一切情緒收斂,正色道:“為父此來五靈府,名為參將,實為欽差,身負聖命,奉旨暗查五靈府官場。行事須密,不能分心。所以我想讓你宋叔將你送去東麵金水府暫住一段時日,待五靈府這場爭鬥結束,再將你接回來,你看如何?”
“全憑父親安排。”
陳季川念頭一轉,直接應下。
他接連觀察戴雄近一月,已經將他身上秘密弄清楚。
些許際遇。
對凡人來說或許是翻天覆地,但對陳季川而言,則壓根瞧不上眼。
他這幾天正準備尋個借口,好離開五靈府,另覓他處,繼續打聽此世修仙界的所在。
戴雄主動提出,再好不過,也省了他一番口舌。
至於五靈府官場爭鬥。
以戴雄冠絕一府的武力,再加上麾下數千將士,相信自保絕對不成問題。
“……”
戴雄見兒子答應的如此利落,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失落,強顏笑道:“好。既然這樣,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趁著現在天色已晚,你跟你宋叔即刻出發。”
“嗯。”
陳季川一副任你擺弄的態度,全都應著。
宋大誌在旁看著,黑乎乎的臉上看不出表情,衝戴雄抱了抱拳,就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帶著陳季川,徑直出了城。
……
一月後。
金水府。
一處普普通通的宅院中,陳季川正在練拳。
忽的。
砰!
院門被一把推開,就見宋大誌火急火燎跑了進來,一張黑臉愈發黑沉。
“宋叔。”
“怎麼了?”
陳季川看向宋大誌。
“來不及解釋。”
“快上車!”
宋大誌急急忙忙,進入屋內提上行李,就拉著陳季川出了院門。院外有一架馬車,宋大誌將陳季川推上車,自己則戴上鬥笠,架著馬車直奔城外去。
踏踏踏!
踏踏踏!
馬蹄疾,車馬如飛。
“宋叔,發生什麼事了?”
陳季川一直沉默。
待到馬車出城,才從車廂中探出腦袋,詢問宋大誌。
宋大誌是戴雄出生入死的戰友。
戴雄發達後,也一直帶著宋大誌。去了五靈府,也讓後者統領親兵。
一月前更是將自己久彆重逢的獨子交給宋大誌。
可見二人關係。
如今宋大誌如此驚慌失措,隻怕跟戴雄脫不了乾係。
“難道是肅清官場失敗,被反批鬥了?”
“還是魔功暴露,人人喊打?”
陳季川心下猜測著。
“這裡不安全。”
“稍後再跟你解釋。”
宋大誌還是不說。
陳季川其實也不著急,就靜靜等著。
馬車飛快。
兩旁幽靜。
大約跑了一個多時辰,宋大誌才將馬車稍稍放緩,衝陳季川道:“小宗,你父親他犯了事,現在正被朝廷六扇門、降魔司聯手全境緝拿。各路江湖人士也在找他。你我也在朝廷緝拿名單上。金水府、大巢都不能待了,我現在就帶你離開大巢,找機會再跟你父親彙合。”
“被通緝了?”
陳季川暗道一聲果然,又有些好奇:“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宋大誌還在趕車,沒看到陳季川表情,隻聽著這話,有些欣慰,出聲道:“彆擔心。你父親勇冠三軍,一身武力堪比江湖頂尖英豪,即使六扇門、降魔司聯手,也休想碰到他一根汗毛。”
安撫之後。
停頓片刻。
見陳季川沒說話,宋大誌想了想,又笑道:“都是些官場爭鬥罷了。你父親草莽出身、投身軍旅,哪裡懂這些?在調查五靈府官場時,手段過激了些,被下套陷害,才有此劫。其實他早有預料,所以及早的安排了退路。以他的身手,絕無性命之憂,你儘管放寬心。”
這話說的倒也有道理。
隻是。
僅從之前短短一個月的相處來看,這戴雄可不像是傻大粗,哪有那麼容易就被陷害?
隻怕是因為修行魔功的緣故。
但這種不光彩的事情,宋大誌又怎麼會跟他說呢。
“嗯。”
陳季川也不追問。
隨意應著宋大誌,兩耳卻豎起,探聽金水府城中的動向。
馬車繼續往前。
各方聲音陸續傳入耳中。
宋大誌怎麼也想不到,陳季川竟還有‘順風耳’的本事。他緊趕慢趕,趕在消息傳入金水府城之前,將陳季川帶走。
卻不料。
陳季川依舊聽了清楚——
“五靈府參將戴雄,戮殺自家宗族老老少少三百二十二口,血染一府,舉國震動。京都傳旨,命六扇門、降魔司聯手,務必要將戴雄捉拿歸案。”
“江湖轟動,俠客、名宿紛紛放言,要斬戴雄以正乾坤。”
“因其手段之殘忍,殺戮之盛,影響之大,有人將戴雄稱為——”
……
“血手人屠!”
陳季川眉頭一掀,有些訝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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