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地有磚塊, 大概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會想拿磚塊敲敲自己的腦門。
今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雪翡真成了今日的主人公了。
溫雪翡求賜婚的人選竟是辜長思,辜長思應下溫雪翡求賜婚,再到辜長思當眾承認對溫雪翡的愛意。
一件事比一件事更為令人震驚。
而當眾人不能再有旁的事比過先前這幾件事的震驚感之時。
霧隱居士卻帶著這宛如重磅驚雷般的消息而來。
這回, 溫雪翡自己都快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
仿若身處雲端, 沒有一點真實感。
三公主人雖囂張任性, 但對於霧隱居士,她是隱隱忌憚的, 興許是幼時霧隱居士給她留下的陰影太重,也興許是霧隱居士在畫壇的地位,便是她身為天家公主,也不敢當場質問。
可她的震驚明顯流露於眼。
且臉頰慢慢攀爬上一陣陣紅意。
臊的。
先前, 她對溫雪翡的評價。
那一口一句“草包”,還言猶在耳。
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內,誰都忘不了。
而現在,霧隱居士竟然要收這個人人皆知的“草包”為徒。
沒人相信霧隱居士會看上一個“草包”。
所以……
“是天才啊。”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冒出了一聲喃喃。
像是在壓抑的湖麵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
雖小卻掀起了巨大的波濤。
是了。
霧隱居士是無為派的掌權者。
無為派的掌權者,一生隻收一個徒弟,且每一代掌權者所收的徒弟, 皆是畫壇驚才絕豔的絕頂奇才。
這像是無為派約定俗成的規矩。
無為派,在天下人心中,便等於畫聖傳承地。
而能被霧隱居士看上的,且收為徒弟的,定然也是在這個規矩裡的。
一時之間,眾人掃向溫雪翡的眼神,流露出了千萬種不可置信。
即便有霧隱居士認知事實,但眾人對溫雪翡的印象固化太深。
這個一直以來都被盛京眾貴女嘲笑,不論乾什麼都被踩在泥地裡。
無人問津,無人看到。
即便看到, 也是輕蔑置之。
沒人瞧得上溫雪翡,即使對溫雪翡本人沒什麼意見的人,也不會認為溫雪翡是一個有實力有才華的人。
可今日,偏偏有一個所有人都信服的人,用行動告訴眾人,溫雪翡是天才。
眾人礙於霧隱居士,不好直接表露出不滿疑惑,但他們明顯是不服氣的。
未能見到溫雪翡真正的實力,誰能服氣一個草包成為了他們心中仰望已久的高山,當世畫聖的徒弟。
周遭眾人的神情,霧隱居士看在眼裡。
但也就是看了一眼。
很快便把眼神再次落在溫雪翡身上。
他笑著朝溫雪翡招招手。
“小雪翡,你過來,讓為師好好看看我這唯一的徒弟。”
溫雪翡明顯好似還在夢裡,聽到霧隱居士喚她,她整個人身子抖了一下,慢半拍般瞪大了杏眸,像是突然驚醒的小兔子。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霧隱居士…真…真的是我嗎?”
“您沒有弄錯嗎?”
霧隱笑笑:“這世上,為師能弄錯很多事,但唯一不會弄錯的,就是擇選自己的徒弟。”
聽見霧隱這麼說,周遭人的神情更是變幻莫測,溫雪翡整個人愣了一會,還是霧隱又喚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不過,她臉上並沒有露出太多開心的神情。
旁邊的辜長思注意到,微微抿了抿唇。
但見霧隱喚她,溫雪翡還是要去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手卻還被辜長思牽著,溫雪翡下意識想從辜長思手裡抽出來。
卻掙脫不出。
溫雪翡抬眼看過去,心裡卻不自覺漏掉一拍。
今天震驚的事情太多,以至於她好似比往常更遲鈍了些。
她現在…可是被辜長思握著手呢。
而且,辜長思還這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溫雪翡說不上來,隻覺不一會耳根都露出了紅尖尖。
燙燙的。
就在溫雪翡臉蛋紅撲撲之際,辜長思走到她旁邊,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道。
“我陪你去。”
“彆怕。”
聲音不大,隻有溫雪翡一個人能聽清,她臉蛋倏而更紅了一片,羞澀地彆過頭。
過了會,像小蝸牛爬坡一樣慢慢地點了點下巴。
且不說旁人如何驚詫,喚著溫雪翡過來的霧隱撇撇嘴。
他心心念念的徒弟,自己都沒好好看看,替她好好張羅張羅一件婚事,怎麼就被辜長思搶了先呢。
這讓他略微有些不爽,他還沒體會過養成徒弟,給徒弟安排未婚夫的快樂呢。
而且,他都還沒成家呢。
為什麼會被自己的小徒弟秀一手恩愛。
多年單身的畫聖眼裡劃過些許小幽怨。
以至於,辜長思牽著溫雪翡走到他跟前時,他可一個好臉都沒給到辜長思。
但麵對溫雪翡時,卻是和善的平樂帝都不由揉了揉眼睛。
“小雪翡,為師既已找到你,你眼下可否要同為師先回月遲水榭一趟。”
“那裡還有一些你的叔叔伯伯們想見你。”
這話一出,周遭眾人表情更是變換,在月遲水榭的可不就是在畫壇舉足輕重的那些個人物,也就是“畫之賽事”的評委們。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
“霧隱居士,您難得收徒,可否也讓我們開開眼,看看您的徒弟是何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