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常說謊,耳根都有些微紅。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實際上陸野那邊根本隻是隨口一問,壓根關心的就不是這個。
陸野想的隻是……喻哥真有辦法啊。
當時他追了白尋音追了半個多月,連一個電話號數字都沒要來,喻哥可真行,就這麼寥寥數次,就有辦法讓姑娘主動聯係他了。
嘖嘖,果然。
他們不是一個段位的。
白尋音看著喻落吟那一串電話號碼,躊躇了許久,才咬唇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你好,我是白尋音,想把今天的五百塊錢還給你。]
發完之後,心情和剛剛等待陸野回信時完全不同。
就感覺滾燙的沸水裡泡著一塊冰似的,上下不得,恍若等待什麼行刑一樣。
差不多這麼在心口漂浮了半個小時,喻落吟才回了她信息,隻有兩個字:[不要。]
白尋音一下子感覺沸水沒了,心裡隻剩下冰。她抿了抿唇,好脾氣的又發了一條信息解釋:[地攤上的東西一共不到二百塊,而且你是憑借自己實力套走的東西,我沒有要你錢的理由。]
這錢必須還。
她一板一眼,有理有據的解釋著。
認真的態度讓手機對麵的喻落吟看笑了。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積極還錢的女生,重點是還沒多少錢……不過本來嘛,給她錢,就是為了引她上鉤聯係自己而已。
少年坐在沙發裡,暗處的黑眸晦澀不明。
隻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灰,喻落吟慢悠悠的回:[行啊,要還錢,你親自交給我。]
他一句話斷絕了白尋音想要轉賬的念頭。
她咬了咬唇,猶豫半晌還是回了句:[好。]
喻落吟約她第二天中午在林瀾的市圖書館見麵,那地兒離白尋音家不算遠。
氣候潮濕悶熱,她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車,等到了圖書館的時候白皙的巴掌臉和脖頸都熱的有些緋紅了。
好在今天的林瀾沒下雨。
喻落吟站在圖書館的樹下,遠遠的就看到從公交車站走過來的少女。
下午人流量少,但即便人多,白尋音在人群中也是最引人視線的那一個。
喻落吟看到她用手腕上的頭繩把散落的烏黑發絲綁成丸子頭,天鵝頸纖瘦,脊背單薄筆直,看上去就像……像個紙片人。
可說她瘦的要命,像營養不良似的。
但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也不少於彆人。
喻落吟看著她單純茫然的眼神,出聲叫了句:“好學生。”
他聲音很清澈,白尋音對於聲音敏感,一下子就精準的望了過來。
看著站在樹下等的少年,她快步走了過去。
白尋音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小姑娘什麼也沒說,簡單速度的拿出五百塊錢遞給他。
......
這未免也太單刀直入了一些?就這麼著急跟他撇清關係?
喻落吟被氣笑了,長眉一挑,有些戲謔的看著眼前像是‘罰站’一般給他遞錢的白尋音。
聲音微涼:“白尋音,你就這麼打發人的?”
白尋音一愣,抬頭看他,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進來。”喻落吟轉身朝著圖書館裡麵走。
白尋音隻得跟了上去——她有點不知道喻落吟想乾嘛,自己不就是過來還個錢麼?
一前一後進了安靜的圖書館,白尋音眼睛不自覺的看向眼前高瘦的背影,跟著他一起走到窗邊一處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記得,我讓你報答我來著吧?”在喻落吟對麵坐定,白尋音就聽到他問。
一下子想到搬桌子那個雨天的紙條,白尋音抿了抿唇,輕點了一下頭。
喻落吟幫了自己,是該報答的。
可是他想讓自己怎麼報答他呢?白尋音忍不住在手機上打字告訴他:[我什麼都不會。]
喻落吟看了,忍不住一笑。
怎麼會有人……這麼好玩啊?這姑娘真是單純極了。
他長的好看,隨便笑笑就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更彆說現在是實打實的在笑。
恍若黑眸裡都閃出來星星點點的流光一樣,喻落吟在白尋音無措的眼神中壓低了聲音:“這事兒你肯定會。”
於是白尋音看到一隻修長的手把物理練習冊推到她麵前,翻開頁的上麵鮮紅的筆印圈著一道題。
“好學生,聽說你物理很好。”喻落吟單手撐著頭,瞧著她懶洋洋的說:“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