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痛(1 / 2)

痛症 玉寺人 9553 字 9個月前

*隻有狗才記吃不記打, 我總不會連狗都不如。

新年‘長假’後開學的第一天,學生大多都是睡意惺忪,神誌懶散。

早自習的時候, 阿莫趴在桌子上睡的口水直流,周新隨寫練習冊, 無框鏡片背後的眸子也有點困倦。

其餘同學,不是像阿莫一樣趁著老師沒來之前睡大覺,就是哈欠連天的在強撐著上下眼皮打架的學習。

大年初六就開學, 大多數人大年初五還在‘對酒當歌明月幾何’, 和親戚朋友們歡天喜地的聚著,甚至玩了個通宵……驟然上學,落差鮮明又刺激。

眾生百態,白尋音是例外的那一個。

她在大年初五的最後幾分鐘‘分了個手’,今早來上學卻若無其事,一片渾渾噩噩中少女脊背筆直, 全神貫注的背著英語單詞。

直到寂靜的氛圍被門口傳來‘砰’的一聲打破。

第一節課是物理, 物理老師李中海人稱‘三毛’,精於算計的中年男人頭頂鋥亮,油光水滑的一片‘地中海’, 就額前三綹,所以愛稱三毛。

李三毛常年板著臉, 眉目帶冰渣, 摔門進來走到講台上掃了一圈,稀疏的眉毛皺緊質問:“這都幾點了?你們班學生還有沒到的?最後一排第三個座位上的學生不是喻落吟麼?嗯?他怎麼還沒來?!”

說到最後, 他聲音已經儼然控製不住有些憤怒——眾所周知, 李三毛最討厭的就是學生遲到。

尤其是喻落吟……周圍的同學都有些意外。

因為喻落吟作為一個無可挑剔的‘優秀學生代表’, 方方麵麵都是找不出毛病的, 包括在上學從不遲到這方麵。

今天來晚了半個小時錯過了整個早自習,實屬罕見。

李三毛皺了皺眉,教鞭使勁兒敲了敲黑板:“有沒有人知道喻落吟怎麼回事兒?你們班班長帶頭遲到啊?!”

哦,對,喻落吟還是班長。

全班一陣死寂的沉默,沒人敢回話。

像是恰巧回應盛怒的李中海一樣,門口傳來了規律的敲門聲,男生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了門邊。喻落吟隻穿了一件校服,裹夾著一層冷冽的寒意,聲音低沉清冽:“抱歉老師,我遲到了。”

他聲音擲地有聲,落下的時候剛剛被李中海敲醒的阿莫激靈一聲,都清醒了。

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發生過的事情,一雙大眼睛裡便忍不住狠狠瞪著喻落吟,恨的牙根都癢癢了。

幾天前的那些混賬話,回憶起來依舊曆曆在目的椎心泣血,阿莫作為一個局外人都活活生氣了好幾天,過年那幾天出不去門,她不住的發信息安慰白尋音,現在看到喻落吟都恨不能拍案而起。

然而當事人卻無動於衷。

白尋音就像沒事人一樣,在喻落吟被李中海批評教育的過程中隻低頭安靜的寫字,在李中海近來後的全過程中隻有一個動作——那就是拿出物理書。

她一個眼神都沒給喻落吟,讓旁邊忍不住悄悄拍她的阿莫又欣慰又有點莫名的擔心。

放假後的早晨第一節課,就是在喻落吟這個三好學生被老師的批評中拉開帷幕的。

在一頓醍醐灌頂的教訓過後,喻落吟頂著一腦門的‘注目禮’走回了座位,腳步飛快。

路過白尋音的時候,少女額邊的碎發被他走過時帶起的風吹的微微撩起,白皙的耳垂上一顆清秀的小痣尤為顯眼。

而小姑娘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仿佛身邊經過的隻是空氣。

喻落吟線條利落的下頜線忍不住緊了緊,動作微微有些用力的在她身後坐下。

盯著女孩清瘦筆直的脊梁骨,他漆黑的眼睛暗沉,近乎凝聚著一股‘戾氣’在隱隱浮動。

昨天夜班時分,萬千煙火在漆黑的夜空裡盛開的時候,他得到了一份單方麵的‘分手通知’,而原因曖昧不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手鏈——他送出去的手鏈,被人原封不動的手腕上摘下,還了回來。

他站著不接,白尋音就乾脆的扔在地上轉身離開。

喻落吟的驕傲讓他無法開口挽留,甚至是不相信這件事情,但白尋音發過來的文字不會騙人——

第一句:焰火棒燃儘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你了。

第二句:我們分手吧。

幾天莫名其妙的‘冷戰’過後就是突兀的分手宣言,而白尋音說完後扔掉手中燃儘的焰火棒,不在停留一秒鐘的離開。

少女的纖細的背影決絕而孤傲。

這種莫名其妙的‘被分手’讓喻落吟無意識的把手裡還未點燃的焰火棒統統捏碎,麵色如冰。

而後竟然難得的失了眠。

直到深夜輾轉,喻落吟實在忍不住發了條信息過去問她為什麼,而得到的卻是微信前綴的一個紅色感歎號。

很好,白尋音很快就把他刪了。

喻落吟連連冷笑,腦子飛快的轉——人不可能毫無緣由的轉變突兀,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才會導致白尋音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但究竟是因為什麼?

明明放假之前還好好的,放假......

放假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疑惑讓喻落吟不自覺的思緒飄散。

一堂課不如尾聲的時候,他盯夠了女孩的脊背,手欠的用筆杆撥弄了一下白尋音的馬尾辮。

猶如微風過水麵,無法引起絲毫的波瀾。

喻落吟黑眸沉下,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可能人類的本質是犯賤,以前從未有女孩無視冷落過他,現如今碰到一個,就覺得新鮮。

從一開始就是因為白尋音‘不理他’,喻落吟才會對她產生興趣,本以為相處了一段時間,享受了女孩乖巧的甜蜜過後會膩歪,沒想到......

沒想到如今女孩恢複了‘不理人’的模樣,他依然覺得躍躍欲試。

這不是犯賤算什麼?喻落吟都覺得自己可笑。

保持著‘犯賤’這種並不愉悅的心理狀態直到體育課,喻落吟熬過了一上午的煎熬,中午吃飯時候的猶豫,終於忍不住朝著白尋音走過去——

結果腳下剛動,就看到阿莫興致勃勃拉著白尋音不知道去哪兒的樣子。

喻落吟不由得蹙了蹙眉,黑眸閃過一絲不悅。

他眼神在白尋音身上若有似無的停留了小半天了,結果就看到數次這個寧書莫拉著白尋音跑來跑去的樣子。

就連上個廁所她也要跟著,宛若連體嬰似的。

讓喻落吟完全找不見‘可趁之機’。

好在今天有體育課——三中的體育課不像彆的高三一樣基本會被彆的科目替代,幾乎從不空課,學生基本都是被老師催促著去上的。

體育課就是讓學生放鬆的一堂課,很少有老師真的過來教這教那,喻落吟本想趁著這個機會找白尋音好好‘談談’,可誰成想寧書莫又......

喻落吟下頜線繃了繃,看著寧書莫拉著白尋音不知道跑去哪兒,終於忍無可忍,抬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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