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痛(2 / 2)

痛症 玉寺人 9553 字 9個月前

“音音我跟你說!穆安平他們學校真好能放十天假!嗚嗚同一個高三不同的命運!”阿莫扯著白尋音走向校門口,邊扼腕感慨邊嘀咕:“他居然還趁著這個時間要回來看咱們,也真夠意思的。”

說話間,兩個人就走到了學校門口。

白尋音全程被興衝衝的阿莫拉著跑,並沒有發表意見的空間。

不過她也覺得無所謂。

不管是穆安平還是彆的什麼人,來就來了,見就見吧。

白尋音的確曾經感覺過和穆安平之間有齟齬,但他們畢竟算是朋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沒有總是不見的道理。

更何況她現在剛剛經曆過什麼叫真正的‘心灰意冷’,在回憶對比起之前和穆安平的過往,才發現真的不算什麼。

很多曾經覺得塌下來的天,在時過境遷後回憶起來,其實隻是層落了層灰的紙張,不過如此。

什麼事情都是如此周而複始,不會有例外的。

所以當走到穆安平麵前,看著他局促拘謹又滿臉期待著叫自己‘音音’的時候,白尋音淡淡的笑了笑。

她同穆安平用文字說道:【新年快樂。】

“是、是我先該跟你說的。”穆安平見狀,激動的竟然一下子紅了臉,白皙清俊的麵皮上緋紅清晰可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白尋音。

穆安平誠懇而真摯的說:“音音,新年快樂,新的一年,我希望你順順利利的。”

接下來一年裡,他們高三學生要經曆史上最嚴峻的一次考試,而於白尋音而言還有一大堆羅亂事情......

‘順利’應該是最好的祝福詞了。

白尋音怔了一下,看著穆安平笑了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向來是乖巧而恬靜的,眉梢眼角裡淡淡卻透著真誠,但穆安平總感覺這次哪裡有點不一樣。

然而還沒等品出來個所以然,阿莫就在一旁看了眼手表,急急的說:“行了彆寒暄了,一會兒我們體育課都結束了——穆安平,你今天回去麼?不回去的話晚上一起聚聚吧,咱們三也兩三年沒一起吃飯了吧。”

穆安平聞言,忙不迭的點頭配合:“不回去的,我明天才回霖海。”

白尋音靜靜的聽著,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於是阿莫和穆安平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定下來晚上一起去‘聚聚’的提議。

等體育課臨近前五分鐘結束的時候,穆安平才離開。

阿莫拉著白尋音回教室的時候,路上小手一直按摩她的指骨,輕聲絮絮叨叨的嘀咕:“穆安平真是奇怪啊,最近怎麼總回來看咱倆,呃不對,其實他就是為了看你來著。”

......

丫頭不傻,心裡倒是門兒清。

白尋音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機,一句‘以後彆讓他過來了’還沒等打出來,眼前就壓下一道黑沉沉的影子。

還未等抬頭,耳邊阿莫輕柔的聲音驟然變的生冷,尖銳的問:“喻落吟,你過來乾什麼?!”

白尋音手機上方的手指不自覺的縮了一下,她抬頭,撞進後者漆黑的眼睛。

喻落吟眼睛裡不似昨天夜晚中的錯愕,現如今反而是帶著一抹譏笑似的。

“白尋音,我有些話想問你。”喻落吟按捺住抓直接把她抓走的焦躁感,強作若無其事,聲音蘊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沉鬱:“過來一趟。”

“過去個屁啊。”阿莫忍無可忍的皺了皺眉,雙眼滿是嫌惡:“喻落吟,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而此刻阿莫的敵意在喻落吟看來毫無來由,他眼底劃過一絲陰鷙,半晌後還是沉默的忍了下來——不打算和女孩子計較。

他隻是固執的看著無動於衷的白尋音,重複道:“跟我過來。”

“你......”

白尋音拉住還想說話的阿莫,在後者錯愕的眼神中搖了搖頭,示意她安靜。

然後她看向喻落吟,目光平靜無波,隻是抬起腳向前走。

冷冽的目光讓林瀾帶著潮濕氣的天呼吸之間都感覺鑽入毛孔,喻落吟一瞬間覺得心臟收縮,他一語不發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並未交流,卻好像心有靈犀一樣默契的走進教學樓左區那個大多數時間都無人的安全通道——之前還覺得像是‘秘密基地’一樣的地方。

“你要分手的理由就是這個?”一到無人的寂靜處,喻落吟就繃不住的開了口:“因為那個男生?”

他想到自己剛才追著女孩的身影走到校門口,卻看到白尋音和穆安平‘交談甚歡’時那一瞬間挫敗的感覺。

喻落吟覺得自己可笑,一種極度陌生的情緒操控著他整個人,讓他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自己都不會做出的事情。

表麵依舊斯文清雋,唇角細微的弧度卻忍不住掛著冷嘲,脫口而出的話都帶著刺。

喻落吟手背上的青筋無意識凸起,看著白尋音冷冷的笑:“白尋音,你是不是瞎了?”

那個對著白尋音眼睛裡有著明顯熱切眷戀的男生,跟他有可比性麼?

即便喻落吟平日在學校並不那麼高調,但刻在骨子裡的高傲是改不了的。

白尋音愣了一下,隨後看著明顯壓抑著怒氣的喻落吟,竟然繃不住的笑了一下。

唇角小巧的弧度盛滿了諷刺,看的喻落吟怔了怔,脫口問:“你笑什麼?”

白尋音笑是因為沒錯,她的確瞎了。

如果不瞎,怎麼會看不透喻落吟,從而不可自拔的淪陷於他?

[喻落吟,你何必這麼生氣呢?]白尋音拿出手機,打字在便簽上給他看:[演戲還沒演夠麼?]

她偽裝一天就夠了,真不懂喻落吟是怎麼‘堅持’這麼久的。

說完,白尋音如願以償的看到了喻落吟驚訝的神色。

他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亙古無波,偽裝成性,極其難得才能流露出一絲真實的情緒。

[賭約開始的遊戲而已,不必這麼認真。]白尋音一字一句的打給他看:[也不用再說其餘的話來繼續演戲了。]

[我不會上當。]

[隻有狗才記吃不記打,我總不會連狗都不如。]

之前喻落吟送她回家,途中騎自行車曾經好幾次看到過同一隻流浪狗。

那大黃狗大概是旁邊飯店老板散養著喂的,白尋音第一次見到,它被老板打出了院裡,孤苦伶仃。

第三次見到,卻已經眼巴巴的在老板的飯店門外看家護院,腳邊躺著一根骨頭,大黃狗直流口水。

“狗就是這樣,一點甜頭都能騙到手。”

白尋音清晰的記得喻落吟當時淡淡的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點評:“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那隻是一個很小的插曲,但不知道為什麼白尋音對於喻落吟當時的神色記得尤為清晰——大概是因為他過於清醒的殘酷理智。

現在看來,她在喻落吟眼裡,估計和路邊的流浪狗並沒有什麼分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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