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除了醫院有事情讓他開車回去了一趟,其餘時間都是悠閒的。
喻落吟回林瀾那天是初四清晨,到了傍晚才回來,白尋音照舊在裡屋睡午覺,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是被親醒的。
像是有濡濕的觸感在碰觸她的嘴角,猶如一下一下舔舐的奶貓。
她懵懂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喻落吟近在咫尺的臉。
眉目漆黑如墨的鋒利,眼睛裡卻閃著星星點點的亮,仿佛饜足極了。
“回來了?”白尋音打了個哈欠,睡醒後的聲音軟綿綿的嬌憨:“不累麼?”
來回就算加快速度,也要開**個小時的車呢。
“有點。”喻落吟低聲,順勢躺了下來把女孩嬌軟的身子攬在懷裡,漆黑狹長的鳳眸合上,清冽的聲音似乎困上了一層軟糯。
他又撒嬌:“陪我睡會兒。”
白尋音剛剛睡了兩個小時,其實並沒有繼續睡的意思了,但還是老老實實的任由他抱在懷裡,乖巧極了。
她不善言辭,但願意疼他。
現在是下午五點出了頭,白尋音希望喻落吟直接睡到明天早上。
畢竟初五他們還要早起呢。
白尋音輕輕側身,小手搭上喻落吟勁瘦的腰,而後湊過去輕輕的親了一下他的鼻尖。
靜謐柔和的氛圍裡,似乎真的很容易困呢。
過了不一會兒,季慧穎做好了飯過來叫他們吃,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裡麵寂靜無聲。
她有些詫異的一挑眉,開了一道小縫就看到兩個年輕人相互摟著沉睡的畫麵。
女人愣了一下,隨後了然的笑了笑,便闔上了門。
所謂有情飲水飽,這頓晚飯怕是也不用吃了。
睡了十幾個小時,第二天一早倒是起的早。
喻落吟清晨就和上了年紀睡不著覺的外婆在客廳聊天,把老人家哄的眉開眼笑,因此得到了一碗她親手做的‘絕活’酒釀圓子。
吃完飯後,季慧穎就帶著兩個年輕人去參加婚禮。
——據說是白尋音舅舅家那個不怎麼來往的表姐。
女孩妝容很素,身著一件絳紫色的旗袍,緞麵的料子上暗色的花紋很是精致,白色的毛絨披肩搭在身上,就像是民國時期走出來的舊時淑女。
喻落吟照例還是穿西裝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珠聯璧合’四個字情不自禁就浮上腦子裡,讓不少參加婚禮的賓客都看呆了。
其實白尋音今天刻意打扮的很低調,此刻麵對周圍或多或少掃過來的目光,不免有些不自在。
其實她很怕出風頭這件事。
原因無他,隻因為自小的時候,其實她和這個表姐是有些交集的。
白尋音小時候回古鎮,和表姐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不少男孩纏在他們身邊,小姑娘討厭就先回家了,自此,表姐就和她不大對付。
後來,也就沒什麼聯係了。
等到初中的時候白尋音才知道表姐為什麼突然不和自己玩了,因為她言之鑿鑿的說:“你一出現就搶風頭,都沒人看我了,我才不要站在你旁邊呢。”
……
無論什麼年紀的女孩,對於外貌都是無比在意的。
所以現在一想到這個表姐,白尋音腦子裡不自覺的就浮現‘搶風頭’三個字,她隻想儘可能的低調。
所以拉著喻落吟坐在最角落的桌子裡,隔著老遠目睹這一場繁華盛世。
不得不說婚禮這東西又麻煩又繁瑣,還累人的要命——但偏生是大多數女孩子的一個夢想。
大抵所有的麻煩,都抵不過在台上互相許諾交換戒指後的璀璨吧?
白尋音看著,微微有些感慨:“到時候阿莫結婚,她一定會忍不住哭的。”
……
寧就不能想想自己麼?
喻落吟哭笑不得的扯了下嘴角。
半晌後,他問:“你想要一個這樣的婚禮麼?”
熱鬨,繁華,所有親朋好友前來賓主儘歡……婚禮,或許都是這樣麼?
白尋音思索片刻,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我不想。”
如果有一天她和喻落吟辦婚禮,她一定不要這麼‘熱鬨’,其實結婚這件事情,兩個人就很好了。
“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男人唇邊含上一抹笑意,漆黑的眼底強壓著一絲不安,佯裝淡定戲謔:“我給你一個怎麼樣?”
隻要白尋音點頭,他都能給。
偌大又震耳欲聾的場地裡,隻有喻落吟自己能聽到自己的心若擂鼓。
而後他見到白尋音似乎是怔了一下,慢慢的轉過頭來。
女孩在男人表麵不動聲色實際上已經緊張死了的情緒中沉默半晌,忽而輕輕的笑了笑。
“好啊。”白尋音上翹的眼尾不似平日的清冷,仿佛帶上了幾朵點點桃花,她看著喻落吟,狀似乖巧又無辜:“你給我吧。”
——她知道他是想求婚。
——而她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