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嫃聽了這話,就更加覺得不對勁,這些年來,旁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喬氏對蘇榮昌有多絕望,怎麼會突然要獨處?
錢淑美原本是打算告辭回家了,見喬氏要蘇玉嫃去逛夜市,所以她又陪蘇玉嫃去逛夜市。
蘇玉嫃還記得昨天趙臨羨明明答應她一起過生辰,然後晚上來放花燈的,現在影子都沒一個,不過也不能怪他失約,自己家裡那一攤子破事,有幾個人願意湊上來,不嫌頭疼嗎?
錢淑美見蘇玉嫃不開心,便說:“知道的是你今天生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了多大委屈呢!開心一點。我快要出嫁了,以後陪你逛夜市基本沒有什麼機會了,其實我心裡也很慌,那親事是我爹娘定下的,我對他的人完全不了解,和一個陌生的人即將要相處一輩子,你懂這種感覺嗎?”
蘇玉嫃點點頭:“有點懂,那我們都不要不開心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要開開心心的。”
說完就和錢淑美瘋鬨起來。
兩人鬨到一處賣麵具的攤子上,蘇玉嫃拿著一個玉麵狐狸的麵具戴上,本來是想嚇嚇錢淑美,誰知道引映入眼簾的是趙臨羨那一張帥氣冷漠的臉,她覺得肯定是自己看錯了,趙臨羨怎麼會在呢!眨了眨眼睛再看,確實是他。
隻聽他的聲音響起:“老板,這個麵具多少錢,我買了。”
“三個銅板。”
趙臨羨給了銅板,蘇玉嫃將麵具拿下來遞給趙臨羨,趙臨羨嘴角微微上揚:“你喜歡我才買的,送給你。”
蘇玉嫃心裡暖了一下:“其實生辰禮物你已經給了。”
“梨木簪太寒酸了,你不要嫌棄才好。”
“不會嫌棄,我很喜歡,你看,我都帶在頭上了。”
趙臨羨仔細一看,確實帶著那根梨木簪子,想起今天上午她的樣子,如今又是這麼沒心沒肺的笑,真是一個心大的女子。
“你不是要放花燈嗎?走吧!放花燈去。”趙臨羨下午回家將家裡的蠶絲全部運來賣了,才想起蘇玉嫃約了他放花燈,回了村都又繼續趕來鎮上。
蘇玉嫃見趙臨羨還記得自己說了放花燈,心裡還是開心的“我們叫上淑美一起去吧!”
“錢小姐見我來了,就先回去了。”趙臨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哦。”蘇玉嫃現在就被喜悅充斥著大腦,錢淑美回去了就回去了吧!
妥妥的重色輕友呀!
再說喬氏的晚餐準備的很隨意,不過桌子上倒是有一壇女兒紅。
蘇榮昌到了以後,看見燭光下映著喬氏那張雖然年老但依舊好看的臉,再看見那壇酒,心裡有點感觸。
還記得和喬氏新婚的時候喝酒,也是這麼一番光景,喬氏羞澀的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有一壇女兒紅,那一晚他喝的很醉,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得意,雖然沒有考上舉人,在官場上大展拳腳,但是能得到喬老爺的青睞,將這麼貌美如花的喬氏嫁給自己,可以說是人生三件得意事中就占有兩件。
不過那個時候喬老爺雖然看中蘇榮昌,但事事還是防著他的,這也是讓他心裡扭曲的一個原因。
如果再看見女兒紅,不是在嫁女兒的喜宴上,而是喬氏用來哀求自己,心裡也當真是彆有一番滋味。
喬氏給蘇榮昌倒了一杯酒:“榮昌,還記得我們之前喝酒的時候嗎?”
蘇榮昌走了過去,端起酒一飲而儘:“記得,當時我進了你們喬家的門,多少人羨慕啊!”
喬氏深吸一口氣:“我爹是真的欣賞你。”
蘇榮昌自嘲的又笑了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爹的心思,要不要你弟弟病弱,他能看得上我,他不過就是想讓我蘇榮昌成為他的一條狗,幫你們喬家把這個家業守好了。”
“你這麼說,豈不是誤會我爹了。”喬氏不可否認當年她爹確實是希望蘇榮昌幫喬家守好家業,所以才選了這麼一個窮書生出身的秀才,但說她爹把蘇榮昌當成一條狗,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蘇榮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然喝下:“不用替你爹辯駁什麼了,反正現在喬家的家業都在我手上,隻要你好好伺候我,彆一天天哭喪著臉,你往後也像今日一樣,打扮的漂漂亮亮,我也不會太虧待你們母女。”
喬氏在心裡冷笑,恨的他牙癢癢的,讓他見鬼去吧!怎麼可能繼續伺候他。她拿起酒杯,將酒一飲而儘,心裡默念“終於可以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