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一燦也沒做過這份工作, 但看在人民幣的份上,她覺得可以試試。
然而當衣服妝發到位後,連旁邊幫忙的助理都驚住了, 那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身材,高挑的身姿和完美的比例絲毫不遜色於那些專業模特,造型師不禁誇讚道:“美女的身體條件不錯。”
蘇一燦淡淡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曾幾何時也有很多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她的身型比例給她的運動員生涯帶來了很大的優勢,11歲就被挑去了市裡的青訓隊,這曾經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 可現在聽來隻覺得心裡有股揮散不去的沉悶, 似乎除了拍拍照也找不到更大的價值了。
造型師將她的長發放了下來,卷成張揚奔放的大波浪, 身上是和岑蒔差不多同款的爛布條, 隻不過緊緊裹在身上, 線條感十足, 當她踏著高跟鞋走進攝影棚的時候, 那完美的胸型沿著腰身到臀線展現得淋漓儘致, 加深的眼線勾勒著她微微上挑的鳳眼, 神秘中透著股狂野,像原始部落裡至高無上的女王, 冷豔卻也惹火。
主編對跟出來的工作人員豎了個大拇指, 岑蒔有些怔愣地看著蘇一燦搖身一變的造型,眼裡勾起一絲暗隱的火光。
攝影師布景準備完畢, 岑蒔朝著蘇一燦走去, 她局促地拽了下身上的布料,小聲抱怨了句:“我警告你不要拖我後腿, 早結束早收工,這什麼破衣服。”
岑蒔眼裡透著笑意,低眸彎起嘴角:“好。”
因為這組照片需要拍出那種熟男熟女的挑逗和欲望,所以肢體和眼神接觸會比較多,攝影師一上來就讓女模特勾著男模特的脖子,兩人對望。
蘇一燦的身高穿上高跟鞋後和岑蒔站在一起順眼多了,她稍微揚了下頭便勾住了他的脖子,攝影師出聲再次讓男模特摟著女模特,岑蒔這次沒有停頓,很配合地將手臂環過蘇一燦的腰間,那盈盈一握的觸感如此清晰地落在他的大手之間。
隻不過蘇一燦始終覺得挺彆扭的,跟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弟弟做親密動作多少讓她感到有些羞恥,因此她並沒有將身體靠向岑蒔,反而中間隔了半人的距離。
旁邊的攝影助理提醒道:“兩位稍微離近點。”
話音剛落,落在蘇一燦腰間的大手突然收緊直接將她的身體壓向了他,蘇一燦的手還勾在岑蒔的脖子上,猝不及防撞在他胸前,身體挨著身體,那種危險的距離讓她大驚失色,岑蒔嘴角輕勾,俯下身在她頰邊落了句:“早結束早收工,姐,你配合點。”
攝影師按下快門將這一幕捕捉了下來,大喊了一聲:“好,曖昧感十足,來,眼神對視。”
岑蒔直起身子低下頭,也許是為了上鏡的緣故,他化了不太明顯的內眼線,讓他本就深邃的眼睛看上去狼性十足,胸前的布料透出他帶著紋身的僨張線條,如此近的距離,蘇一燦才發現他唇長得很性感,潤澤飽滿,泛著水色。
如此情況下她根本無法忽視她腰上橫著的手臂和握在她腰間滾燙的掌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接觸男人了,當她抬眸對上岑蒔的眼神時,竟然燙得目光閃躲,他那茶褐色的眸子仿若自帶美瞳,又或許是周圍的燈光太強烈,起到了一定的迷幻效果,他那泛著圈圈漣漪的瞳孔像不停令人下陷的深潭,讓人根本沒法跟他對視超過五秒。
蘇一燦臉上的局促被岑蒔一覽無遺,他打趣了一句:“姐倒是談過對象,也不比我強多少。”
蘇一燦心裡那股勝負欲被激起來了,嘴角一斜笑得張揚:“喲,挑釁我?”
當即目光一壓,視線微抬,臉上綻放出猶如罌粟般令人窒息的妖冶。
那畫麵走遠看去,就像兩股無比強大的氣場融合在一起,卻又有種微妙地對抗,竟然十分和諧契合。
這次男模特進入狀態很快,從鏡頭中看去眼裡的那股欲望演繹得非常到位,所以這組照片拍起來也異常順利。
最後工作組希望兩位模特能再多拍一段五秒的動態廣告,岑蒔和蘇一燦連廣告都沒拍過,更不知道這個動態怎麼拍。
經過專業人士的溝通,主要是展現兩人的互動性,策劃直接上場設計了一個動作,讓男模特跟女模特說一句話,然後女模特需要表現出一絲羞澀的神情,男模特就勢俯身親女模特這樣的一組動作,當然不是真親,岑蒔的臉落下時這個長鏡頭就會結束。
明白意思後,開始正式拍攝,原本蘇一燦真不覺得一個五秒鐘的鏡頭有什麼困難的,不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嗎?
但正式開始時她卻始終無法進入狀態,因為不需要聲音,所以岑蒔隻需要隨便跟她說一句話就行,但這人前後說的幾句分彆是“晚上吃什麼?”,“我們待會怎麼回家?”
就這種話讓蘇一燦怎麼羞澀?她本來就不是個會羞澀的人,偏偏還要麵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於是五秒的動態過了好幾遍,蘇一燦有些著急了,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熱死了,不想拍了。”
岑蒔垂著眸,停頓了一下,回道:“哦,知道了。”
“什麼知道了?”
“下條讓你一次性過。”
蘇一燦剛想問你哪來的自信,臉長在我身上又不是你能控製得了,然後攝影那邊喊開始了。
岑蒔收斂了表情,忽然低下頭用隻有他們才能聽見的聲音對蘇一燦說:“真性冷淡嗎?”
那酥麻的嗓音透著溫柔的磁性,像有魔力一般化為無法阻擋的水滴落在蘇一燦的心臟上,讓那早已枯竭的地方忽然顫動了一下。
霎時間,蘇一燦眼神閃爍,臉頰毫無征兆地浮上一片嫣紅,攝影那邊終於沒有喊“停”,於是岑蒔便按照事先設定的動作俯下身,蘇一燦就這樣睜著眼望著他的眸,她必須要收回剛才說他看女人像看大蔥的話,因為此時的岑蒔眼裡透著一種欲望十足的衝擊力,她隻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氣場朝自己壓來,就要淹沒得她無法喘息。
岑蒔迎上她的目光,她身上收緊的布料勾勒出強烈的視覺衝擊,使她有種說不出的媚惑揉在骨子裡,特彆那雙眼睛,眼尾輕揚,可以淡漠如風,也可以冷若冰霜,亦或是像現在這樣透著水,演繹著讓人欲罷不能的嫵媚。
蘇一燦隻感覺麵前罩下一片陰影,他的呼吸靠近了她,越來越近,她手指微微緊縮,睫毛顫了下,心裡升起久違的緊張感。
不過眨眼之間他的輪廓近在咫尺,呼吸交織間遠處有人大喊:“很好,過了。”
幾乎同時岑蒔鬆開了握著她腰的手,蘇一燦呼吸一鬆人晃了下,岑蒔的唇擦著她的嘴角而過,就那麼轉瞬即逝,沒有人注意到,然而蘇一燦卻感受到嘴角的溫熱,那麼清晰,她身體僵了一下,再去看岑蒔時,他已經扯下脖子上的裝飾物朝遠處的工作人員問道:“能走了嗎?”
在對方工作人員告知可以收工後,他神情自若地對蘇一燦說:“那我去換衣服了,換好外麵等你。”
蘇一燦有些機械地點了下頭。
她進了更衣間後,一個人坐在裡麵緩了一會,手還捂在心臟的地方,那種隱隱跳動的感覺陌生到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複雜的情緒中,這個早已傷痕累累的地方,她以為不會再有生機了,卻還是因為那句“真性冷淡嗎?”亂了心神。
如果這也是一種病的話,那這場病的確跟隨她已久了,那時的杜敬霆早已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兌現了對她的承諾,在市中心買了他們的第一套小房子。
雖然並不大,可蘇一燦將全部的心思都傾注在他們的小家裡,杜敬霆從舅舅公司出來單乾後,自己承包業務,除了跟舅舅合作,也和外麵的企業往來,路子越來越活,人也越來越忙。
他不再有那麼多時間陪她,也無法隨時隨地接她電話,他有開不完的會,應酬不完的商務局,見不完的人,房子也越買越多。
他們從小房子又搬去了大房子,杜敬霆沒有時間忙裝修,蘇一燦便大熱天的自己跑建材市場選材料,她問他什麼時候娶她,他總說再拚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