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燦覺得岑蒔的眼睛是她看過所有人中最漂亮的, 仿佛可以隨著環境變幻出不同的色澤,就例如現在,走廊上, 模糊的環境下, 他的眼眸是很淺的琥珀色, 嘴唇卻是誘人的血色, 吻著她的力道很輕,似乎怕她隨時拒絕他,所以小心翼翼地試探,舌尖微微滑過她的唇瓣, 低垂的長睫癢癢地掃在她的臉頰上, 她閉上了眼,他順勢打開她的唇, 他的舌尖有淡淡的檸檬香氣夾雜著不太濃的酒香直衝蘇一燦的大腦, 讓她心口也跟著發軟。
岑蒔的呼吸燙得不行,勾住她的舌, 貪戀地纏繞著,人像吃了糖,情緒是亢奮的,身體發出警告, 想要更多。
蘇一燦被他吻得意亂情迷,陣陣酥麻感襲遍全身,岑蒔感覺到懷中的女人漸漸柔軟起來,他收緊手臂的力道聲音沙啞地對她說:“去我那?”
“哢噠”一聲,離他們幾步之遙的房門被打開了, 殷佐穿著黑色衛衣從裡麵走了出來,蘇一燦條件反射地推開岑蒔, 殷佐聽見動靜轉過身往後一看,三個人都愣在過道上。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岑蒔,又看了看蘇一燦,對他們說:“睡不著,我去網吧坐會。”
蘇一燦丟下句:“彆玩太晚。”
然後拉著睡袍跟逃命似的快步走回房間,“砰”得把門關上了。
她靠在房門上大口喘著氣,一直緩了好半天才重新走進去,路過全身鏡的時候,她側頭看了眼自己,緋紅的臉頰,迷亂的眼眸,連她自己都沒眼看了。
她鑽進被子裡久久無法入眠,一直到夜深人靜大腦才逐漸冷靜下來,心跳卻始終無法平複,如果剛才不是撞上殷佐突然出門,她可能就鬼使神差地跟岑蒔回房了,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然不言而喻,想到這,蘇一燦隻感覺身體蔓過一陣陣冷顫,要是她真跟岑蒔發生了什麼,回去怎麼跟爸媽交代?
自己跟杜敬霆分手的事情還沒攤牌,就把遠道而來的弟弟睡了?蘇一燦感覺自己要瘋了,想想就後怕。
這就直接導致第二天早晨她嚴重睡眠不足,起來去餐廳的時候,就趙琦和岑蒔在,他們都吃得差不多了,趙琦還問她:“蘇老師你沒睡好啊?”
她瞥了眼同樣吃得差不多的岑蒔,他原本低著頭看手機,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對她笑了下,蘇一燦已經無法直視他的目光了。
她拿了點東西坐在另一邊兀自吃了起來,趙琦先出去了,岑蒔吃好了也沒走,還坐在原位低頭看手機,一直到她吃完站起身後,他才收了手機也慢悠悠地起來了。
兩人差不多一前一後出了餐廳,其他人都站在電梯口等他們退房,看見蘇一燦紛紛喊了聲:“蘇老師,早啊。”
唯獨殷佐,依然跟嘴巴上麵綁了大金條一樣不知道叫人,蘇一燦盯他看了眼,也沒在意。
倒是岑蒔走到他旁邊的時候,拍了他的後腦勺:“嘴巴被門夾過了?”
殷佐緩緩抬起視線看向蘇一燦,蘇一燦已經站在電梯口,聞言也轉過視線看向他,就聽見他不疾不徐地叫了聲:“師娘早。”
“……”
電梯門打開了,蘇一燦直接收回視線大步走了進去,隻有萬向陽狀況外地問了句:“你喊蘇老師師娘乾嘛?你師父是誰啊?”
趙琦上去就給他一記暴栗:“早上吃那麼多都堵不住你的嘴。”
吃完早餐他們沒在鹽市久留就趕去高鐵站直接回去了,路上蘇一燦接到了爸媽的電話,說杜敬霆去家裡了,問她怎麼沒一起回來,她說學校組織活動在回寧的路上。
爸媽讓她下了高鐵直接來家裡吃飯,還問岑蒔有沒有跟她在一起,一起帶來吃飯。
掛了電話,蘇一燦便感覺頭有些疼,她不知道杜敬霆去她家去乾嘛?更頭疼的是,爸媽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讓她帶岑蒔回去,她覺得這種場麵無異於在自己身上綁了個定時炸彈。
於是她拍了拍趙琦,跟他換了個位置在岑蒔身邊坐了下來,一早上她看見岑蒔都跟做賊一樣,這會突然主動靠近倒讓岑蒔側眸掠了她一眼,蘇一燦壓低聲音對他說:“我爸媽喊我把你也順便帶回去吃飯,我到時候就說你要帶隊訓練,沒空。”
岑蒔雙手搭在小桌板上,淡淡地回了句:“我有空。”
“我知道你有空,我的意思是,就是”
岑蒔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側頭瞧著她:“就是什麼?不方便帶我回去?”
蘇一燦沒說話,垂著頭,岑蒔的目光從她臉上劃過,繼而問道:“為什麼不方便?有我不能見的人?”
蘇一燦抬起頭回望著他,四目相對了幾秒,她對他說:“有些事情我還沒處理好。”
岑蒔的嘴角勾起一絲輕謾:“怕我過去拆你台啊?”
蘇一燦收回視線低下頭沉默下來,她也不是怕岑蒔過去拆她台,她和杜敬霆的事反正遲早得說的,就是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把岑蒔帶回去,幾個人在一個屋簷下待著有點尷尬。
半晌,岑蒔忽然開了口:“我不會讓你為難。”
蘇一燦抿著唇抬眸看他,他轉過視線看向火車外:“起碼不在你爸媽麵前讓你為難。”
他隻說了這句話,後半程整個人悶悶地靠在座椅上,一聲不吭,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一燦沒好再讓他自己回去,所以下了高鐵還是和幾個隊員分道揚鑣,帶著岑蒔回家了。
隻是沒想到兩人進門後,家裡除了杜敬霆,舅舅和舅媽也來了,他們似乎之前從蘇一燦父母處得知了岑蒔,所以見到他並不意外,簡單問候了一下。
杜敬霆沒有看岑蒔,徑直走到蘇一燦麵前接過她的包問了句:“最近這麼忙?周末還要加班?”
蘇一燦含糊地“嗯”了一聲,他順勢牽起她的手對她說:“給你帶了點東西,來看看。”
蘇一燦像觸電一樣下意識縮了回來,轉而去看岑蒔,岑蒔立在旁邊,和蘇一燦的舅母寒暄著,眼神似有若無地落在蘇一燦的手上。
蘇一燦躲開視線垂著頭對杜敬霆說:“什麼東西?”
杜敬霆微微昂起視線,目光幽深地掠著她:“放你房間了。”
蘇一燦怕他又做出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自己先大步進了房,杜敬霆隨後也跟了進去。
舅舅坐在一邊調侃道:“兩人這麼多年了感情還是這麼好,才進門就避著我們。”
舅媽笑道:“你管年輕人什麼事。”
舅舅回了句:“我哪能管得了,岑蒔是吧?過來坐,彆客氣。”
岑蒔垂著眼睫,掩著逐漸變冷的眸光。
房間裡,杜敬霆剛進去就順手帶上了門,轉身對蘇一燦說:“臨時接到你爸電話,推了個活動過來的,才知道你舅舅也在。”
杜敬霆站在離房門不遠處,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身形挺拔,氣質中有種天然的森冷感,明明在一個房間裡,蘇一燦卻退到了屋子的角落,離他好幾步遠。
杜敬霆墨黑的瞳孔注視著她,緩緩開口說道:“東西在那,早想給你了。”
蘇一燦瞥見寫字台上放著一個小盒子,看都沒看便對他說:“拿走吧,我不需要什麼東西。”
外麵蘇媽喊吃飯了,杜敬霆下頜微勾,視線靜默,轉而對她說:“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罷了,你有空再看吧。”
說完他便拉開門走了出去,而後蘇一燦也跟了出來。
坐在客廳裡和蘇一燦舅舅喝茶的岑蒔抬起眸,眼神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她的目光在空氣中和他短暫地碰了下,有些局促地進廚房幫媽媽端菜了。
舅媽讓她先去坐,對她說道:“我來幫你媽就行了,你才從外地回來,歇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