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殷佐)(一群男人帶娃記...)(1 / 2)

怦燃心動 時玖遠 6706 字 8個月前

蘇一燦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人已經被岑蒔摔在床上,他隨即欺身壓了過來懸在她上方,語氣不善:“你特地過來就是撕我衣服的?我就這一件衣服。”

蘇一燦躺在這張陌生的床上, 年輕男人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包裹而來, 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她渾身的細胞都蜷縮起來,攥住了自己的褲縫,撇過頭說了句:“你衣服呢?”

“臟了, 沒人洗。”說得理直氣壯,氣勢洶洶。

末了, 還補了一句:“本來今天準備回來洗的, 累了, 洗不動, 唯一的衣服給你撕了, 你要我怎麼出門?”

蘇一燦側著臉無法與他對視,縱使他們兩處在對峙狀態, 縱使麵前的是個比她小七歲的弟弟, 可她無法忽視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溫熱的呼吸和這危險的距離, 她睫毛微微顫抖著。

岑蒔望著她眼裡閃爍不定的光, 那升起的不爽漸漸壓了下去, 喉結微微滾動,站起身若無其事地回身拿起礦泉水,一邊仰著頭喝水一邊用餘光瞥著她。

蘇一燦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垂著頭低喃道:“乾嘛要硬撐?一個破校隊而已, 有什麼意義?”

岑蒔將礦泉水瓶蓋上拋向房間另一端的垃圾桶裡, 瓶子準確無誤地掉了進去,他聲音仿若有重力般清晰地落進她耳中:“那你覺得什麼事有意義?”

蘇一燦回答不出來, 事實上在她的生活中似乎沒有一件事是有意義的,她很久以前就停止思考這件事了。

岑蒔見她不說話了,再次坐回床邊,拿出手機無意識地刷著,蘇一燦回身瞧了他半天,他都拿她當空氣。

她試圖對他說:“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現在還疼嗎?”

“下次能不能彆任性了?萬一……”

岑蒔突然抬起視線向她冷掃過去,蘇一燦緊了下拳:“好,我就是多管閒事,熱臉貼你冷屁股,我走行了吧?”

她說完就轉過身去,剛邁開一步,手腕突然被岑蒔攥住,她氣息翻湧地回頭去看他,他隻是低著頭,頭發遮住了他的臉,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緊。

聲音低啞裡含著沙沙的磁性,喊了聲:“姐。”

“抱抱我……”

那一瞬,蘇一燦隻感覺心中堆積起的怒氣轟然倒塌,明明這麼大個頭的男人,卻好似在那聲“姐”後變成易碎的玻璃,讓她心疼。

她沒有再往前走,緩緩回過身再次走回他身前,岑蒔忽然伸出雙臂牢牢圈住她。

他坐在床邊將臉埋在她的小腹間,蘇一燦低頭望著他靜止的模樣,腦中忽然浮現他9歲那年的模樣,一丁點小,害怕、無助、用沉默抗拒著整個世界。

她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麼?是想起了他的媽媽,還是想起那曾經輝煌的戰場,隻是在這個當下,蘇一燦覺得自己成了他短暫的依靠,她不能丟下他。

她望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一點點地抬起手,將掌心搭在他的腦袋上,輕柔地撫順著他,她從未感受到他的發絲如此柔軟,在指縫中溜走的觸感很舒服,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小腹間,很溫熱,連同她的心也是熱的,好像有什麼地方被觸動了,跟著柔軟起來,此時此刻她想為他做些什麼,為這個好似和自己同命相連的可憐弟弟做些什麼。

半晌,她突然想起來了,低下頭輕聲問他:“你想吃餃子嗎?”

岑蒔抬起頭,眼睛微紅,蘇一燦身體僵了下,差點以為他哭了,要是他哭了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安慰了,好在他貌似隻是抱得太緊壓迫了雙眼,此時抬起視線問了她一句:“你不是不會嗎?”

他的手還圈著她的腰,姿勢太親昵,蘇一燦有些不自然,又不好意思讓他拿開,訕訕地乾笑了一聲:“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不會研究研究就會了啊,要不要吃?”

“去哪吃?”

“去我那包餃子啊,這裡怎麼包?”

岑蒔終於鬆開了她,隻是有些好笑的是,他身上的衣服還是破的,一路上都得拿手拽著領口,每次蘇一燦回過頭想笑他時,他還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盯著她。

他不似平時長腿闊步的樣子,今天走得很慢,好幾次蘇一燦都要停下來等他,最後她忍不住問道:“我給你叫輛車?”

岑蒔撇了她一眼不滿道:“幾步路還要叫車?我又不是殘疾。”

蘇一燦很想說你這傷也算是半殘了吧,但她沒好意思說出口傷他自尊,隻是若無其事地開著玩笑:“那要麼我背你?”

“好啊。”

岑蒔當真走到她身後將雙臂搭在她肩上,蘇一燦隻感覺肩膀一沉,他寬闊的身體從後麵籠罩而來,毫不客氣地將重量全部壓在她的身上,蘇一燦隻有拽著他兩隻胳膊試圖將他背起來,但低下頭卻看見他的腳依然站在地上,岑蒔的腿太長了,她根本不可能背得起來,於是她往前走一步,他也跟著她走一步,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那畫麵仿佛是她拖著他走。

她忽然就笑了起來問他:“你真疼還是假疼啊?”

岑蒔雙臂圈住她的脖頸,亦步亦趨跟著她往前走,想了想說道:“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曾經某個地方受過傷,即使傷口愈合了,但在某個特定的時刻還是會感覺那個地方刺骨的疼。”

蘇一燦聽過這種說法,回道:“記憶性疼痛吧?”

可通常這種情況一定是當初的傷痛給人體留下幾乎毀滅性的烙印,才會在後來的歲月裡反反複複折磨著人。

她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似淡漠的弟弟常年被這種記憶疼痛折磨會多麼痛苦。

縱使她知道這不是真的□□疼痛,但她仍然默許他將重量交付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明白作為運動員,有時候這種記憶疼痛比□□疼痛更加難以忍受,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最痛苦的時光和生命中無法阻擋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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