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女士不肯告訴瑞雅姓名,隻說是燕尾服先生朋友的朋友,經過推薦來到這裡,想要尋求幫助。

聽上去,他並不排斥與陌生人的接觸。

小房間的一麵牆上有許多按鈕,下麵字跡工整地寫著房間號,瑞雅從中找到屬於燕尾服的那個,按下後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然而,過了許久,樓上的人也沒有動靜,似乎是出門了。

她有點遺憾,另一側的女士則是變得萬分焦慮,不住地懇求她告訴自己燕尾服的下落,還說這是唯一能夠解救自己的方法。

瑞雅很想幫忙,問題是她隻是個看大門的,實在是不知道燕尾服到底去了哪兒。

女士聞言仍舊不肯離開,坐在門廳處等待著所求之人回來,背部弓起,整個身體被包裹在那件過於寬大的風衣中,還欲蓋彌彰地圍了條圍巾,以此來蓋住下半部分的臉。

彆說現在是夏天,就算是秋天,她這副鬼祟的模樣也很容易引來懷疑。

瑞雅猶豫著要不要找對方套套話,她的社交水平隻能說一般,既不社牛也不社恐的那種平平無奇的水平。

想了想,沙礫和最近遇到的怪事浮現在眼前,就算這個世界沒有如她最壞的猜測——有鬼那樣恐怖,家常便飯似的命案也足以令她退避三舍了。

“請問……”

“他回來了嗎!”一聽到她的聲音,女士就激動地站了起來,四處張望,期望能看到燕尾服的身影憑空出現。

對方的反應弄得瑞雅很不好意思,有一種“意外走錯教室打擾了裡麵的考研人背書”的無意義愧疚。但在一股莫名力量的驅使下,她還是厚著臉皮開了口:“我隻是想問問……”

“噢,我懂了。”女士了然地點頭,整理了一下風衣的下擺,用一種十分優雅地姿勢坐了下去:“你也有事求助於偉大的男爵?”

男爵?原來燕尾服真的有爵位,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

瑞雅順著她的意思點頭,迫不及待地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男爵從不吝嗇於幫助他人。”女士的態度忽然變得倨傲起來,仿佛是從瑞雅的身上找到了自信:“不過,他也隻是男爵在人世的代理人,想要見到真正的‘薩麥迪大人’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準備好了嗎?”

那肯定是沒有啊!瑞雅有些崩潰,“人世的代理人”“巨大的代價”,怎麼聽怎麼像是某種奇怪的宗教,求求你們了,相信一下科學吧。

狠狠地一個深呼吸,她基本已經對燕尾服男爵失去了性趣,正要開口終止這場不會有結果的對話,女士卻主動道:“沒有準備好也沒關係。實不相瞞,我此行匆匆,也沒準備好獻給薩麥迪大人的贈禮。但我聽說他向來仁慈,如果我們一起舉行儀式的話,應該隻需要一份‘代價’就可以。”

什麼,這個男爵還搞團購優惠?更不正經了……

瑞雅的沉默被對方當成了默許,女士馬上自報了家門,說自己名叫柏娜,阿卡姆鎮本地人,偶然聽朋友談及密斯塔托尼克街道在住著位薩麥迪男爵的代理人,於是特地前來拜訪。

“那個人居然感侮辱我的信仰,我絕對不能原諒他!”她說著,眼中流露出陣陣殺氣。

瑞雅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再加上對燕尾服基本失去了興趣,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咕一個人的理由總是能想到很多,她很快就為自己找好了借口:“我突然想起來——”

又一位訪客打算了她的話。

“索托斯先生?”

“好久不見。”門口的馬賽克對她致以了親切的問候,並解釋了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聽說史密斯出了事,我便從……敦威治回來看看。”

花了點時間回憶“敦威治”是什麼地方,瑞雅關切地問:“您的父親好些了嗎?”

“好多了,精神狀態也比之前穩定了不少。”

柏娜愣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兩眼發直,雙目無神,望著索托斯的臉上閃過了許多無法形容的表情,最後定格在了看到某種超過自己認識的事物時所產生的巨大震驚。

多半是被眼前的人醜到了,瑞雅想起了報社的社長,深知這一位的長相可不是簡單的不好看,而是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她忐忑地將手伸出去,在柏娜的眼前晃了晃:“您沒事吧?女士。”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猛然抬起頭,看看她又看看索托斯,然後用做夢似的聲音說:“我覺得我不太好……”

說著就跌坐回了椅子上,眼睛沒有焦距地望向遠方。

瑞雅被嚇壞了,連忙從小房間裡跑出來查看情況。一旁的馬賽克退後了幾步,不知是傷感還是感慨:“我又嚇到人了嗎?”

“不不不,”擔心對方因此再度有了心理陰影,瑞雅開解道:“人對事物都有一個接納的過程,雖然有快有慢,但您要相信最終大家都會接受您。”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就屬於接受得很快的那種,您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多能迅速認同您的……外表的人。”

她忽然發現自己胡編亂造的本事有了突飛猛進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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