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馬上就被你找到了嗎?”瑞雅疑惑地嘟噥。
她的回答令對方愣了愣,像是才想通這個問題。
“也是。”他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不管你跑去哪裡,我都能找到。”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瑞雅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一切似乎都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直到她忽然被對方抱起,然後瞬間來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身體往後一傾,她陷在了軟軟的床墊間,不再懼怕燈光的年輕男人撐著胳膊俯在她的身上,笑著說:“我想先收一點利息,瑞雅。”
瑞雅:“……”
放任著房子的主人睡在冰涼的地板上,他們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
進行到最後的時候,瑞雅白光一片的大腦裡模糊地飄過“孩子”“繁衍”等幾個詞,於是瞬間清醒,隨即定定地看著對方,語氣堅定地讓他出去。
奈亞:“……”
第二天一早,祂不太高興地走了。
又歇了會兒,瑞雅才從床上起來,弄臟的東西已經被對方換掉,省去了她道彆前還要清洗床單被套的麻煩。下樓前她先去卡特萊爾的臥室抱了床被子,下樓後欲蓋彌彰地蓋在了畫家的身上,然後輕輕將其推醒。
“……早上好。”卡特萊爾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出門尋找《格拉基啟示錄》,所以會特意交代女孩一定要叫醒自己,無論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困倦地轉了轉眼珠,本以為自己一如既往地躺在單人床上,沒想到卻看到了一根沙發腿。
排除他喝多了把沙發搬到床上的可能,他意識到自己一樓客廳睡了一覺,難怪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您昨晚喝醉了,進門就倒下了。”瑞雅貼心地拿來了一杯水,卡特萊爾不疑有他,噸噸喝下後還給她道了個歉:“那我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他沒有怪罪女孩將自己留在地上,因為以自己的體型,對方要搬動的話著實有點困難。
裹著被子挪到沙發上,他依稀記得昨天下午應該發生了一些特彆的事,還記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一個不亞於啟示錄的“聖器”,可低頭看去時又兩手空空,口袋和地板都沒有那個模糊的黑色物體。
可能是自己喝多後產生的幻覺吧,他沒太在意,打算吃過早飯就繼續去尋覓那本擦肩而過的神聖之書。
“卡特萊爾,有件事我想告訴您。”見畫家清醒得差不多,瑞雅道:“我昨天找到了一份工作。”
“啊?你說什麼?工作?”他的反應有些遲鈍,又聽了一遍後才意識到“工作”是什麼:“這是好事。不知是什麼工作呢?”
“給人打掃衛生,”瑞雅臨時編造道,“和現在做的事差不多。”
“噢,不算太糟糕,特彆是在如今的布瑞切斯特。”卡特萊爾決定把啟示錄的事先放一放,繼續問起了工作的詳細信息:“要住在雇主家嗎?離這裡遠不遠?對方好不好說話?是男性還是女性?”
她一一地答了,誰知對方的表情卻越來越差,聽完後更是直接搖了頭:“不行。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到一位成年男性的家裡工作太危險了,還是換一份工作吧。”
不得不說,平時看上去有點孤僻的卡特萊爾,對朋友是真不錯。瑞雅歎了口氣,無聲地感謝了一番對方的好意,卻不肯改變主意。
見她心意已決,畫家也不能將她鎖在家裡不準出門,便強撐著身體去取外套,說要陪她去雇主家裡看看。
這樣的話,即便以後出什麼意外,他也能及時報警。
於是在一小時後,兩人雙雙出現在了帕爾街。
“居然是埃及人。”卡特萊爾對雇傭了瑞雅的家夥是一百個不滿意,還沒見到人就開始對對方的房子評頭論足,言語間滿是苦口婆心的勸導。但他的聲音,卻在大門開啟後戛然而止。
不是又一次被暗夜獵手身份的奈亞打暈,而是他在對方的手上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格拉基啟示錄》。
“您一定就是收留了瑞雅的托馬斯·卡特萊爾先生?真是幸會幸會。”笑眯眯地和這個礙眼的家夥握手,黑皮膚的男人抬腳站進了兩人中間,將他們分開:“初次見麵,這本書就當做見麵禮吧,感謝您對瑞雅的照顧。”
手上一沉,卡特萊爾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夢想了許久的啟示錄就這樣到了他的手中,一時如在夢中。
“謝謝……”好半天,他才想起來應該感謝一下對方,可剛才還在門口的埃及人與瑞雅皆已不見,隻留給他一扇緊閉的大門。
他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瑞雅的雇主很有問題,對方為什麼會有啟示、格拉基啟示錄?
努力回憶著警局所在的方位,他宛如行屍走肉般地邁開雙腿,最終卻隻是在那條街繞了個圈,仍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在報警之前,他應當先研究一下這本書……對,沒錯,就是這樣。
隨著翻動書頁的聲音響起,他漸漸忘記了好友的學生,也忘記了曾經去過帕爾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