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父親以前總說,母親和那些小情.人的愛差不多,反而母親的愛情讓他困苦,那些情.婦們懂得張弛有度。
他的眼光就是……顧令這樣的?
除了這張好看的臉,還有什麼?
口頭說喜歡種花,但自己一個簡單的問題就被難住,就證明他剛才的話全是假話。
看著顧令臉上難堪的表情,紀漸心裡多了一絲快感,沒錯,這樣趨炎附勢的小人,最後結果就該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是說了解“紀成簡”嗎?
拿到父親的邀請短信,跑到莊園裡,對著金主的兒子一陣誇?
紀漸看著顧令:“我允許你進入莊園,但你記住,千萬彆碰我的花。它們很珍貴,你隻是我的情人……”
紀漸斜眸看了一眼,沒接著說下去。
顧令握緊了拳頭,意思是自己不配碰,對不?
這也太寶貝了。
顧令深吸一口氣,自己不和殘疾人吵架。
往好處想,說不定紀董事長這雙.腿就是因為他嘴巴太毒,被仇家打斷的。
怎麼不把他嘴巴給縫上!
難怪活了這麼久,人到中年了看著這麼年輕,隻能找小情.人,還是喜歡嘴巴甜的綠茶型小情人,也是,這種人誰會真心喜歡他啊!
顧令正要開口,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紀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通話屏幕,臉色一變。
抬眸,冷眼盯了顧令一眼,說:“我接個電話。”
顧令看著紀董事長操作輪椅進入花廳裡麵,穿過連接花廳的長廊,消失在牆後。
什麼電話,不讓自己聽。
顧令抬起頭,看著天空,厚積雲層越來越厚,似乎要下雨了。
看向在廳外空地擺著的近百盆花
卉,剛才好像說有些花不能淋雨對吧。
要不要幫他搬進來,看起來那個男人似乎對這些花很上心。
看花盆的選擇,這些花的上任主人應該是位女性,多半是不在了。
顧令走到對方剛才在的地方,彎腰,從地上拾起葉子,想起那個男人對待花卉時的溫柔神情。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如果淋雨了,估計會暴跳如雷。
顧令雙手抱胸,轉念一想,嗤了一聲。
身子斜靠花廳外的大柱子,交叉著雙.腿,一條腿微微晃蕩著,心中思緒複雜。
珍貴之人的遺物嗎?
“艸,我為什麼要幫他啊!”
自己還沒碰,那個人就一副不爽到極限的神情,特地警告自己,淋雨了花苞,怨不得自己。
等人打完電話回來再說吧。
*
繡球花牆旁,紀漸確定距離足夠遠之後,終於接通了那反複打了幾次的電話。
“紀漸,”來電之人直呼他的名字,粗聲粗氣地說,“你最近在莊園中休養腿傷?”
紀漸身子後靠,冷笑:“什麼時候,你也會關心我的事情?”
他眸子看向手機,看著通話屏幕上的“紀成簡”三個字,一字一句說:“我的好父親?”
遠在國外的紀董事長被嗆了一聲,把手中的雪茄敲了敲,深吸一口煙,吞雲吐霧。
他人到中年,略微發福,但五官還隱約看得出來年輕時候模樣。
他身邊不缺女人男人。
但顧令卻是自己還沒得到的。
之前給發了短信,一直沒回應,還以為顧令不屈服,他這才出國辦事了。
紀董事長詢問:“聽說顧令終於願意來莊園找我了?我很喜歡他,你收斂一下。日後說不定大家還得在同一處屋簷下共事!”
紀漸不做聲,手指敲打著膝蓋,沒有知覺。
很好,第二句就直奔問情.人。
還有什麼叫做,日後可能共處一室,在同一處屋簷下共事?
就顧令?
他配成為這座莊園的新主人嗎?
還有一件事情。
十天後就是母親的忌日!
父親卻在這個時間出國,完全不放在心上,如今給自己打電話,張口閉口都是為了顧令!
為了一個男人,一個男情.人!
他的父親日子還是過得太舒坦了。
兩個人的對話完全沒有父子之間的和睦,兩個人針鋒相對。
“父親,”兩個人僵持的時候,紀漸聲音壓低,發出笑聲,慢條斯理地說,“你放心,我會好好招待我未來的‘小媽’!”
掛斷電話,紀漸坐在輪椅上,捏緊了手機。
紀漸眯了眯眼睛,現在對方手上還有百分之八的股權,是時候想辦法弄到手了。
讓他的好父親要麼徹底閉上嘴,要麼乖乖蹲在自己腳邊當一條狗,等自己給他賞一點剩飯殘羹。
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自己。
忽然外頭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紀漸看向長廊外,眼神一縮,第一滴雨落下,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狂亂而來。
下雨了。
他的花!
當紀漸趕到花廳前麵的時候,才看到所有的花已經搬進來了。
顧令一身濕漉漉抱著一盆花,單手擋住頭頂,瓢潑大雨打在他身上,大步衝進屋簷下。
他將手中的花盆放下,起身轉身時。
紀漸和他對視。
被打濕的濃密睫毛輕輕一搭,雨水從眼睛下方劃過臉頰,眼睛發紅,像是哭了一樣。
視線交錯瞬間,紀漸來不及從眼神中查探出任何的想法。
霎時,顧令再度轉身,衝進雨中將最後一盆花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