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拉開椅子,態度坦然,翹著腿蔑視眾人。
對麵依舊是空的,顧父此刻沉浸在溫柔鄉之中,抽身不能。
此刻,坐在上席的顧老爺子臉上的溝壑皺紋越發明顯,手指曲起,敲敲桌子。
“一家人呢,快吃飯,今晚要舉辦宴會,都好好收拾彆丟人了。”
既然說到宴會。
顧令手指敲著膝蓋,語氣不善:“我正想問,宴會誰提的?有的人太心急了吧。”
說著,斜眸掃了一眼顧母。
這人畏畏縮縮地塌肩坐著,低著頭,神情隱蔽。坐在顧令下手位置的顧大哥不善地起身:“怎麼,我提議的,有意見?”
顧令看著顧海,這是自己的大哥,長子。
論排位,他應該坐上自己如今的位置。
但他母親早逝,沒人教他幫他,如今野心漸出,但為時已晚了。
“有,”顧令挑眉,盯著他,反問,“你自己什麼樣,心裡沒點數的嗎?”
開宴會慶祝是假。
特地借著宴會增強人脈是真!
晚上的這一場宴會,自己說什麼也要來,讓林家和紀家的那些高層或者親戚知道,顧家還是自己做主的!
“顧令,你說的要分家,無非就是要把我們這些哥哥姐姐趕出去,自立門戶,但你彆忘了,紀漸可容不得你。我們走,紀漸還會針對咱家,你要是滾了,紀漸心裡的火也就消了……”
砰——
他要指責,顧令先一步拍桌,嚇了眾人一跳。
“之前集團資金鏈出問題,如果不是我舔下臉皮去拉投資,去勾搭那些女人要消息要投資找人脈,明光集團早撐不住了。現在紀漸找我算賬,你們過河拆橋,給誰臉麵看呢!”
原主的這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母親見錢眼開,私生子女一個個虎視眈眈。
顧老爺子唯唯諾諾,想著過安穩日子,是株牆頭草。
顧父……年過半百,還在拈花惹草。
原主在這件事情的確可憐,但不算超級可憐。
渣那也是真的渣,手機裡的備注都是排號來的。
顧令靠著餐桌,身子略微向前傾,給對麵的人帶來壓迫感。
“彆忘記了,紀家還有個紀成簡。”
顧大哥一張臉漲成了青色,嘴唇觸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少拿紀成簡做文章,我都聽人說了,他是個陽痿,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和他關係不一般,哪句是真的。”
顧令楞了一下,陽痿?
誰陽痿?
紀先生嗎?!!!
顧令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自己之前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是誰傳出去的?還是說眾所皆知?
大腦飛快地想著,最後在腦海中留下了一句話。
——他不上我,原來是真的不行。
好事啊!!!!!
顧令對紀先生深表同情的時候,腦袋中的小人還在歡蹦亂跳。
這硬不起來,就不可能強上自己,也不用擔心過火
那自己隻要把紀成簡哄得開開心心,不就行了?
反正他!不!行!
怎麼撩都不可能上了自己。
顧令愣神的功夫,顧老爺子開口,咳嗽一聲:“都到這個程度了,小令啊,你當總裁這段時間,集團的確出了不少問題。”
顧令回神,回答:“想要撤我?”
顧老爺子又咳嗽一聲,說:“這樣吧,今晚的宴會之後,過幾天就舉辦董事長會議吧,到時候算票數。”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眼神瞬間亮起來。
“好,太好了!”
顧母也跟著吆喝,說:“對啊,能者為之。”
顧令聳聳肩膀,這群人是打算把自己合力擠下台。
顧令抬手扯鬆了領帶,特地露出了脖子上的紅痕。
沒敢露太多,怕被人看出這是過敏,而不是草莓。
顧令抬手掐了一把大腿,隱隱約約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眼角發紅,抬眸看人時,顯得帶上幾分風情。
顧令攏了攏衣領,故意裝出來,說:“哎呀,那沒辦法,我隻能請紀成簡董事長來幫忙了。”
顧令挑眉:“這董事會,不開也得開!”
他大步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忽然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媽,到時候我會送你一分禮物的。”
直到顧父摟著嬌滴滴的顏佩佩回家,做介紹。
“這位是佩佩,她老公不要她了,我看她可憐,收了她做乾妹妹,這段時間就住咱家了。”
顧母的臉色瞬間變青了。
——那個小畜生!!!
*
事情
鬨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顧令沉思,挽回個毛線。
原著中,自己的這些家人,但凡能有一個出手相助,讓自己在逆境中也能撐下去,也不至於自殺了。
畢竟男主隻是想逼死自己,一步步擊潰自己的防線,而不是立馬弄死。
可是家人的利用,紀漸的報複,前後都是絕路,彆無其他了。
他本來想回公司,但轉念一想,還是跑去紀家莊園,找金主爸爸撐腰。
今晚的這場宴會,自己要是能帶著紀成簡一起去,豈不是把顧家人的臉麵往地上踩啊。
顧令開車有回了紀家莊園。
輕車熟路地過去。
紀漸又在花廳曬花,顧令順著找過去。
天空烏雲密布,顧令抬頭看了看一眼,嘴角抽抽,男人曬花就不能提前看看天氣預報嗎?
紀漸大抵也察覺到天氣不好,正推著輪椅一趟一趟地搬花。
怪誕而固執。
顧令曾和紀管家悄悄打探過,這話是紀夫人生前種的,男人很看重,花廳周遭都不曾讓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