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2)

顧令寫完之後,又讀了一次。

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那個“味”有了。

“親愛的寶貝兒子,也許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會詫異,一向對你嚴苛的父親居然會這般親昵地稱呼你。我過去被仇恨蒙住了雙眼,從而忽略掉了你和你母親的感受……”

“……重病纏身,命不久矣,才懂得珍惜……”

顧令順了一遍,最後搓了一地的尷尬。

為了這個家,顧令覺得自己太難了。自己一個好端端的龍傲天男頻審核編輯,卻在走狗血電視劇套路。

就紀先生一副“看誰都不爽”的表情,是會寫出這樣子話的人嗎?

不是。

於是顧令編寫了個假理由。

——爸爸我癌症晚期了,所以想通了。

——為當年的事情,為你和你媽道歉。

——有些話難以啟齒,唯有寄托在這一方小小的信箋上。

奈斯。

反正男主和自家爸爸都是十多年沒見了。

人都不一定能認出來,還認字跡?

那怕是見鬼了。

另外自己通過紀管家傳過去,誰會質疑這封信的真偽?

這份信要傳到男主手中,也不容易!

撐著這個機會,他好好勸說一下紀先生。

人死如燈滅。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彆和親生兒子反目成仇,下場淒慘。

隻要臉皮足夠厚,死死圍繞著紀夫人做文章,男主就不會多說什麼。

鋼筆被蓋好,平穩地躺在了桌麵上。

顧令會床上躺著,卻輾轉反側。

床頭的小台燈散發著橙黃色的光芒,顧令抬手捂住雙眼,想要儘快陷入睡眠中。

但心中思緒雜亂。

身體下是絲滑的床單,聽覺視覺觸覺,每一處都宣告著這和真實世界沒有任何差距。

但這些角色的的確確是出現在原著中。

自己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原著文的劇情,同人文的金手指,給顧令帶來的不真實感。

就像一個正在看戲的觀眾,看著旁人的愛恨情仇。

就算自己成為了戲中人。

可身邊圍繞著的,還是NPC。

如果說自己的任務是活到最後,走上人生巔峰,那其他人呢?

是會蝴蝶效

應,還是順著原來的軌跡,順著原來的劇本一路往下走,直到走到他們的結局時,截然而至,退出所有人的視線。

如果不能改變,那麼紀先生……

顧令眯起眼睛,指縫間傳遞過來的幾縷光芒,刺的眼睛作痛。

如果能改變……

最後能改變……

顧令猛地坐起,抄起自己的筆記本。

重新翻了一頁新的。

筆尖在紙麵上劃過,飛快地出現幾個熟悉的人命。

蕭瀟,影後,提供紀漸\\紀成簡的信息。

許徐,藝人,提供的娛樂圈資源。

顏佩佩,美豔佳人,明星。

這三個人算是自己的紅顏\\藍顏知己,知道彼此的存在。

目前的走向來看,站在自己身邊NPC都沒有加成商業資源。

而自己的仇家……

顧母和顧海,打壓在商業這一塊的發展。

有什麼不來什麼,怕什麼來什麼。

而顧父這個人,是挺有能耐,嗯,年輕時候。

可都是年輕時候花花腸子,大概被人詛咒太多,年紀大了開始反噬。

均被自己的兒子壓製,但還是有喘氣的餘地。

顧令這麼一琢磨,忽然覺得有點不是個滋味。

怎麼圍繞自己的正麵buff,全是娛樂圈的?這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總裁當不成還能進娛樂圈發展嗎?

自己總不可能棄商從藝,去娛樂圈發展……

還剩下一個不按常理出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估計有三百六十天發神經的紀成簡。

想到這裡,顧令就忍不住淚流滿麵,老天爺給了紀先生那麼好看的臉,就不能多給他倒一點“友愛”“和善”“文明”“和諧”。

怕是手一抖,倒的全是“黑水”。

以前做過的破事,十幾年來都還覺得自己沒錯呢。

顧令煩躁地又翻了個身,眯起眼睛,沉思。

想起了此刻應該正在休息的男人。

蕭瀟一提起紀成簡,眼神中滿是恐懼。對方真的……有暴力傾向嗎?

顧令輕輕握拳,手指緊了又鬆,為什麼自己卻不覺得?

本性還沒有暴露?

還是這麼多年的歲月,終於將紀先生的棱角磨平,變得圓滑,少了尖銳駭人。

顧令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呢喃自語:“紀成簡,我是在救你啊……”

回頭看看吧。

*

天色破曉。

莊園內沒有人聲,隻有淅淅瀝瀝的雨敲打窗柩,聲音連綿不絕。

躺在床上的青年眉心緊蹙,雙眼迷茫地啟開。

眼前的天花板模模糊糊,顧令呆滯了數秒,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五點半。

好早。

顧令睡不著,今天開董事會議。

他準備下樓喝水,自己再做一點早餐吃。

他腳步虛浮地出門,還沒下樓,但走到某個房間門口時。

“砰——”

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

顧令身子猛地頓住,側頭狐疑地看向沒有關緊的門。

透過那狹小的門縫,映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房間,沒有擺放家具,但牆壁上卻有一米高的扶手。

顧令推開門,愣住了。

紀漸倒在地上,正在費力地撐起身子,想要爬起來。

摔的有點重,蹭破了皮,起身時,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隱約的血痕。

鮮血和滴落在地麵的冷汗相互融合。

兩個人四目相對。

紀漸眼神一縮,眼神詫異,而後瞬間藏匿起來,一雙深邃的眸子滿滿地厭惡,聲音沙啞:“出去!”

顧令被紀漸出現在這裡,嚇了一跳。

回過神定睛一看,看見紀漸的手受傷了。

顧令愣住,這裡的擺設更像是……康複室。

但地麵沒有擺放緩衝的墊子,看起來冷冷清清,而且對比起外麵地板的一塵不染。

這裡似乎沒有人打掃。

呼吸之間,似乎能嗅到空氣中的灰塵氣息。

顧令向前,而後驀地停下腳步,略微彎腰看著男人:s“紀……紀先生,你沒事吧?”

紀漸聞言緊抿唇瓣,額頭上的冷汗順著眉心下滑,掃過眼角,難受地眯起了眼睛。

他難堪的一麵被人看到,紀漸想要撐住扶手起來,就在即將站穩時,膝頭卻一軟,身子往前撲去。

沒有摔倒。

顧令三步做兩步,衝上來扶住了他。

“你!”紀漸說,又停下。

他摔了好幾次,膝蓋像是細針紮進骨頭中。

每一次摔倒就像是把骨頭打斷了再接起來。

被顧令扶住,身體發出愉悅的信號,縱然被這個他看不上的人觸碰,紀漸並不好發火。

甚至麵前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暖意,恰到好處。

紀漸後退一步

,手撐住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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