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漸沒有偏頭, 沒有放開顧令,而是斜眸盯著無關緊要的三人。
表情慢慢陰沉下來。
那冷冽的目光讓金少爺腳步後撤,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起來, 一路順著自己的背部竄到頭皮上,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
紀漸將顧令困在牆邊,兩個人一觸即燃。
這……是在乾什麼?
思考三秒後, 他想明白了。
……顧令不知好歹在挑釁紀總,然後被紀漸打壓了。
*
顧令和紀漸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傳出來。
一樓的宴會中, 一些人便知道了顧令去了二樓, 和紀漸碰麵了,現在正湊在一起。
有人傳消息出來。
“剛才有人看到顧令上了二樓, 和紀漸在一起。”
“好像關係比較曖.昧啊……”
“你聽錯了,是顧令不知好歹,去招惹紀漸,現在被打了。”
……
一傳十, 十傳百, 以訛傳訛, 越傳越廣。
最後大家不知道為什麼得到了一個“正確”的答案。
——顧令被紀漸打的不成人形。
這好像也才符合大家理解中的兩個人關係。
而二樓上, 詭異的氣氛讓金董事長緊張地擦了一把汗。
他在商圈混久了,鑄造了一顆八麵玲瓏心, 見狀,先是判斷了一下紀漸的怒意是針對誰。
好像不是顧令……
那就是自己了。
慘了……
而後訕笑著說:“顧總,你衣服臟了, 我這就讓人再送一件新的過來。”
“謝謝。”顧令道謝。
紀漸手指用力,恨不得扣掉牆紙,目光陰沉。
其他人都不敢靠近他, 如同一個移動的□□包,說不定就把自己炸的血肉模糊。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兩個人關係不對勁。
顧令接過衣服,轉身去了最近休息室內。
紀漸緊接著進去,金少爺隨後被關上的門碰了鼻子。
“你進去做什麼?這是我們給紀總準備的休息室。”
金少爺心直口快:“我擔心紀總被顧令打啊,你看昨天……”
金董事長一巴掌抽他後腦勺上,罵罵咧咧地拉走了自家兒子:“快走,混小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也敢問這兩個人的事情?”
*
這休息室一室一廳。
顧令走進臥室,脫掉弄臟的襯衫,隨意扔在被子沒鋪好的床上,但背後目光盯著,他大步走到客廳中,嘴角抽了抽,說:“紀總,你進來做什麼?”
“你有你的計劃,你玩膩了就放過我吧。”
紀漸眯起眼睛,沉默了許久,一字一句地說:“顧令,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你喜歡的是紀成簡還是……我?”
顧令轉過身,盯著他。
紀漸原本以為這個人眼中會有極致的厭惡,但憤怒消散之後,目光平淡地看著自己,好像站在麵前的人無關緊要。
這種感覺讓自己內心不安。
但又讓他熟悉。
這就是自己所了解的顧令。
紀漸沉聲說:“做一次自我介紹,我是紀漸。”
自己第一次以“紀漸”的身份,明明白白地出現顧令麵前,原本以為是負擔,可如今說出來之後,紀漸的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些年自己一直都想成為紀成簡,披上父親的皮囊,學習他的一舉一動,搶奪父親的一切。
可如今,他想做自己。
顧令看著他,抿緊了唇.瓣並不說話。
忽然笑了一下,語氣輕鬆地說:“所以呢,紀總你是打算包養我嗎?”
他記得很清楚,紀漸不喜歡男人,也不需要一個不能和他結婚生子的男人。
紀漸哽住了,不說話。
“紀總,好了,我換好衣服,先走了。”
顧令想要繞過沙發出門,忽然,被紀漸拉住手,扯到沙發上按住肩膀。
紀漸盯著他,聲音低沉沙啞:“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紀漸的話沒說話,欲言又止,似乎難以啟齒,但顧令卻明白了。
顧令抬手拽住他的領帶,冷笑了一下,說:“你不是討厭男人嗎?”
領帶被抽出來,顧令纏在手中,說:“現在是個男人在解你衣服,你不惡心嗎?”
顧令輕笑,語氣調侃:“如果我們這樣被媒體拍到,會怎樣?”
自己得不到好,也不讓他自!
“堂堂的紀氏總裁,在把自家父親送進監獄的第二天,就和父親的情.人,你的準小媽滾床單,你說,會不會影響紀氏?”
“紀成簡還沒死呢,偷.情?”
紀漸目光如炬,似乎眼底藏著一團火。
身下的人頭發淩亂,襯衫扣子也扣錯了,衣服鬆鬆垮垮地貼在肌膚上,白皙的手掌手臂上,纏繞著自己的深色領帶,像是毒蛇順著爬上去,會鑽過他的衣袖,遊走到身體的每一處肌膚。
麵前的人……是個男人。
紀漸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