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相信夢。
但夢中的顧令被父親這般壓在身下,兩個人笑語晏晏地寬衣解帶,曖.昧地喘息交織在一起。
身下的人生澀地扯著父親的領帶,衣冠不整,襪子也脫掉,露出白皙的腳掌,圓潤粉紅的腳趾羞澀地蜷縮著,想要抓住床單。
等著和男人……
夢境中下一刻卻變成了自己……
夢中的他做了什麼?
如今,夢境的畫麵和如今的現實高度重合。
顧令原本被他氣得不行,但此刻,胸口卻竄起一陣委屈,鼻尖發酸。
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紀漸眼中就是一場笑話。
不伺候這位大爺了。
如今紀漸已經解決掉了紀成簡這個麻煩,明光集團也到手了,接下來他的人生計劃就是找老婆,結婚生子,然後去祭拜紀夫人。
紀夫人是他的夢魘。
縱然那個女人已經去世,卻還是會伴隨紀漸一輩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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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令冷笑一聲,說:“紀漸,紀夫人說不定正在看著你,你在做什麼?你應該把我推開。”
紀漸回神,手指握緊成拳,自己的確應該將顧令推開。
但是……
顧令抬起一腳,踹開他,走到床邊,拿起自己扔掉的衣服,回頭看到紀漸站在身後。
表情陰沉。
“顧令,彆挑戰我的耐心。”
顧令氣得聲音拔高:“艸,你真以為老子在紀家莊園時什麼樣子,在外就什麼樣子?!”
“我把自己媽和自家大哥送進監獄,對付不滿我的人時,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在紀家莊園,要不是……”顧令猛然頓住,撇過頭沒再說。
紀漸眯起眼睛,說:“你喜歡我。”
顧令楞了一下,紀漸的語氣太過篤定,以至於分辨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
自己……喜歡紀漸嗎?
不是的……
也許還不夠。
他不喜歡被人背叛的感覺,過去是,現在也是,他以為自己和紀漸是朋友了,以為自己的一番心意,對方會感受到。
倒頭來,才發現自己捧著一顆真心,對方卻棄之敝履。
就像顧母把自己給自己下藥,想要送給林曉時,那種得到後又失去的感覺。
所以,在那之後,自己便對顧母再沒有了信任。
他以為紀漸會變好,會願意敞開心懷,會真心把自己當做朋友。
比起顧母一開始就走反派路線,紀漸是他耗儘心力和時間,一門心思想要攻略的遊戲boss,可最後遊戲卻告知這是不可攻略的npc。
那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算什麼?
算笑話嗎?
他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情感變化,好像每一個人都在按照書中劇情走著,無論自己多麼努力,他們還是會走到原有的軌跡上。
顧母,顧海,還有其他人,以及蕭瀟還有那些喜歡自己的人。
也許是自己太過於感性,但在大前提下,顧令不得不多想。
如果紀漸收了手,是不是一切就代表有破局跡象。
然後,當紀漸按照計劃對付顧家時,希望被打破了。
而且算時間,他一時間甚至都分不清楚。
自己這次沒死,是不是因為還沒到時間。
結局是二十五歲跳樓,而現在已滿二十三歲,近二十四歲。意識到這一點,顧令突然後怕起來,就算自己耗費心力,最後奪回了明光集團。
會不會是紀漸的一場遊戲。
打壓,再鬆一點喘氣,最後在自己爬到巔峰上,一腳將自己踹入低穀。
顧令抬眸,說:“不好意思,我覺得紀董事長更合適我。”
紀漸聞言,像是被顧令挑撥到了某一根神經,眼睛發紅。
紀成簡?又是紀成簡?
母親一生都在追尋他,現在自己已經搶走了紀成簡的一切,論財富和地位,所有仰慕紀成簡的人,該來仰慕巴結自己才對。
顧令想要離開,忽然被紀漸猛地壓在床上,腿腳的痛苦也絲毫不在意。
他附身,說:“又選紀成簡,為什麼不能是我?顧令。”
他想問那些站在紀成簡身邊的人,問問他們,為什麼不能是自己。
這個問題,他從紀夫人一路問到顧令,渴求一個答案。
顧令難受地仰起頭,鼻子呼吸不過來,咳嗽卡在喉嚨中上不去下不來,眼睛盯著上方的紀漸。
“紀漸……咳咳,你知道怎麼愛人嗎?我對你好時,你也開心快樂,可你給過我什麼?我圖紀成簡,最起碼你父親年輕時候哄得多少情.人開心。”
“我圖你,圖你給我臉色看,圖你包養我還不給錢嗎?”
“我還圖你下麵不行嗎?”
電熱毯比情.人抱著舒服這話,能是金主說出來的?
紀漸盯著顧令,咬牙,表情陰沉可怖。
兩個人掙紮的時候,忽然顧令感覺被子下好像碰到什麼東西。
紀漸也察覺到了。
想要掀開被子,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生,瑟瑟發抖地探出頭,顯然他沒穿衣服,藏在這裡的性質不言而喻。
這是金家給紀漸準備的休息室。
男生仰著頭看著麵前的紀總和顧總,顫顫巍巍地說:“如果我現在說我什麼都沒聽到,你……你們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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