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紀成簡入獄了,那麼董事長的位置鐵定保不住。
紀漸成為新的董事長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他不放心。
“少爺他從小就很謹小慎微,這種大事,他必然親力親為。”紀管家跟著顧令的身後,絮絮叨叨。
顧令打開客房。
“顧先生你沒回來後,我還是讓人每天都來打掃一下你的房間。”
顧令回頭看著他,真摯地笑了下,說:“以後就不用了。”
紀管家聞言,歎了口氣,哎……
顧令要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紀管家也不打擾他,轉身走開給顧令留下單獨空間。
離開前,紀管家給顧令留下一句話,說:“對了,今晚上,少爺要宴請幾家。”
顧令楞了一下,連忙抬起頭,急切地詢問:“他不是不允許外人來紀家莊園嗎?”
自己還在這裡的時候,除開過來找自己的林曉,幾乎沒有其他人來過。
“很少,除非是生意上有幫助的夥伴。”
顧令心中明白了。
紀管家這話的意思,是讓自己早點收拾好東西走。否則紀漸晚上要宴請,那自己在場被發現,是在太尷尬。
本來紀漸的麵子已經快掉光了。
這可是男頻種馬文後宮文男主,現在的口碑簡直差到沒臉見人。
顧令比了個ok手勢,表示自己心裡有數。
自己整理好東西後,就走。
自己現在口袋空空,公司目前還沒有走上正軌,財報上也是入不敷出。
這個月愁下個月。
沒有閒錢去置換新衣服了。
衣服,鞋子,電腦……
顧令一樣樣地清點著。
他拉開床頭櫃最底層的抽屜,拿出擋在外麵的雜物,拿出了裡麵的日記本和袖扣。
這是紀漸的東西,如今該物歸原主了。
顧令起身,出門往書房走去。
他站在書房門口,輕輕一推就開了,沒上鎖。
他也不走得太進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以為自己來偷商業資料的。
準備將東西放在裡頭門口邊靠牆的桌子上,和桌上的花瓶擺放在一起。
放下轉身時,顧令隨意地一瞥,他猛地停下了腳步。
整理井井有條的黑色書桌麵上,堆放工工整整的文件,一支又一支放在筆架上的鋼筆。
這般刻板的畫麵中,那一隻歪歪扭扭,擰著翅膀往一邊倒的千紙鶴依靠著筆筒,靜靜地麵對著座位。
顯得怪誕。
顧令像是被定住了一眼,停在原地。
許久,他挪動腳步,慢慢走到書桌前,垂眸望向那隻千紙鶴。
——這麼醜的東西,紀漸他不可能會喜歡。
——廉價的禮物。
他還記得紀漸當時說過的話。
這隻千紙鶴太醜了,所以顧令還記得這是自己折的第一隻。
對著教程學習了許久,一張紙折了又展開,又折,紙鶴的翅膀上布滿了折痕,但似乎比影響中要平整了一些。
當初被百般嫌棄的千紙鶴,此刻躺在紀漸擺放著珍貴文件的桌麵上……
為什麼……
因為是禮物,所以要放著。
無論是誰送的禮物,紀漸都會歡喜的吧,和“顧令”無關。
顧令糾結了許久,最後把袖扣放在桌麵上,拿走了那隻千紙鶴……
整理好東西後,時間到了傍晚。
行李以為不多,但雜七雜八的東西加起來,也用了三個箱子。
司機沒在,剛才說了去修車了,原本想著一兩個小時就能過來的。
但是到了時間,顧令左顧右盼也沒看到車。
他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師傅,你到哪裡 ?”
司機啊了一句,非常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顧總,你的車還在修啊,有點小問題,再等兩個小時吧。”
顧令看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
兩個小時那就是七點。
而晚上的宴會是七點半開始。
理論上時間足夠了。
那就等等吧。
紀管家原本想幫忙調車送顧令回去,但調車過來,紀漸那邊肯定知道。
“沒事,我在這裡坐著等司機過來吧。”
顧令擺擺手,不以為意。
哎,還是太窮了,隻有一個專車司機。
請朋友吧,那都沒來過紀家莊園,紀管家不敢放輕易放進來的。
人工搬到彆墅門口,這估計幾個箱子,凹凸不平的路麵,開車幾分鐘,一個小時走過去啊。
然而紀管家一臉愁容,說:“不行啊,雖然少爺七點半才會回來,但我剛才接到通知,六點半賓客就陸續過來了。”
顧令扶額,所以
說自己在這裡待著也會被賓客看見,對吧。
而且待在二樓,萬一紀漸回來了,自己怎麼從彆墅大門出去?
顧令歎了口氣,最後無奈地說:“那我去花廳那邊坐一會兒。行李就放在這裡,我的司機開車過來後,麻煩您幫我裝車,然後讓他來花廳接我。”
紀管家非常不好意思地說:“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顧令提前到了花廳當中。
這裡隻有自己一個人,偌大的花廳,此刻空蕩蕩的,站在長廊上,隨著夜晚的降臨,夾帶著水汽和寒意的風往臉上吹。
顧令打了個噴嚏。
衣服穿少了。
他今日穿的休閒,單薄的深色長袖長褲。
花廳外頭的路燈亮起來,但暖色的光線沒能穿透濃綠的草牆,花廳內自稱一片幽暗的小天地。
顧令閒得無聊,蹲在地上看花。
忽然,外頭傳來了腳步聲,高跟鞋踩在地麵上,輕快而愉悅。
少女曼妙的聲音由遠至近,帶著欣喜,說:“那個紀家老頭子憑什麼不讓我來。”
“這裡就是紀夫人生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嗎?”
對方來的太快,顧令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誰?
聽聲音完全聽不出來。
顧令下意識地往花廳的暗處躲去。
但也沒地方躲。
對方從入口那邊進來,便是堵住了自己的路。
對方背對著光源走進來,顧令站在黑暗處也看不清她的麵容。
唯一幸運的是,對方也同樣看不清楚自己的樣子。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知道這個地方除了紀總,還有未來女主人才能來的嗎?”
顧令還沒說話,就被對方先發製人。
這話說的,自己是不速之客,好像她篤定自己是未來女主人了。
顧令不願意和他過多糾纏,找了個理由,說:“我是花匠。”
“咳咳,”顧令受了夜風,嗓子有點不舒服,勸說對方,“你還不快走?”
“你也知道這裡的花很珍貴,不擔心打碎了嗎?”
女生不以為意,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非富即貴。
今晚能來紀家莊園參加小宴席的,都是大戶人家的子女。
顧令還在思考時,對方抬手比了比自己,笑著說:“說不定日後我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你也太沒有規矩了,走過來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那可千萬不能看!
顧令下意識地後撤,而後腳後跟踩到了一個花盆盆口,沒站穩,身子晃蕩了一下向後倒去……
哢嚓……
砰……
好在摔的不重,顧令呆滯地坐在地上,剛才那兩聲令他魂都要起飛了。
他把紀漸的寶貝花盆踩碎了!
女生嚇得叫了一聲,指著顧令,說:“你踩碎了紀夫人留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