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程鐶隻能靜靜的縮了縮身子,隻權當自己……不存在吧。
但這事兒到底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些許痕跡:這父母兄弟儘是不能依靠的,做人……還是隻有靠自己了。
說起來,甄氏的娘家……似乎是管著杭州織造的?
這裡三個皇子心中的算盤各自撥的歡快,上頭皇帝的臉色卻終是回暖了一兩分。
便如同太子程錚,三皇子程鈺在皇帝的心中也不是那個可以托付大任的,等到……也不過是個榮養的親王罷了,因著已經給程鈺寫好了預定的結局,皇帝也能放寬一二心態了,此時便也收斂了怒氣,隻看著葛尚書道:“你是工部尚書,朕便信了你這次,這些宅子你便看著挑三座罷,隻是太子身份尊貴,二皇子亦是兄長,你皆不可輕忽了去。”
葛尚書……葛尚書此時隻想找根繩子上吊。
他再不想自己討好三皇子竟討出了這麼個結果來,不說眾同僚的陪跪,便是三皇子……此時隻怕也想吃了他。
隻是到底不能就這樣在大殿上昏過去,便隻能將額頭並著冷汗一並磕在金磚上:“微臣……微臣遵旨。”
因為皇帝的意思,這事兒便也隻能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
說是渾渾噩噩是因為眾人皆不知這事兒應該怎麼說道:三個成年皇子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被趕出紫禁城,還趕的一個更比一個狼狽——
須知皇家的熱鬨可不是那樣好看的,於是眾臣工也隻能在臉上擺出一張正經而茫然的表情,好似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好似這些日子什麼都沒發生。
隻是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夠這樣事不關己的。
先是葛尚書。
說來這人也著實有些倒黴,原本工部是一個萬事皆不出挑的部門,工部尚書也是一個中正的職位,雖不說坐著享福,卻也是沒那麼多煩心事兒的。誰知道現今的皇上竟是將三個皇子一並逐出了門去——還有兩人不肯給封號——那這府邸怎麼選?這規格怎麼定?這讓他愁得直想揪自己的胡須。
不過想來也揪不了不了多久了,因此三個皇子在此事後想必都會將他放在心上,日後任憑是誰得勢上位……隻怕……
再者就是太子和三皇子的嶽父了。
他們不但因為自己的女兒,便是自身的職位也注定了他們不能置身事外——一個禮部尚書,一個工部左侍郎,俱是身處局中之人。
既然葛尚書在憂愁他的烏紗還能帶多久,那侯敬庭便隻能挽著袖子自己上了,而他的要求也很簡單:便是皇上沒有……一切也得按照親王的規格來!
徐浩便是一笑,隻伸手:親王的規格?可以!聖旨呢?沒有聖旨何來親王的規格?
如此,兩位大人皆是感覺到了什麼叫話不投機半句多,隻是再不投機不合契,無論工部做什麼禮部也必然是要摻上一手的。
也不為彆的,就為了能夠在規矩上打壓某人抬舉某人。
隻是雖然兩位嶽父在這事兒上鬥的歡,太子和三皇子本人卻不約而同的沉寂了下來。
這一連串的劇變下來,兩人都感覺到這天……變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之前便是一徑的晴空萬裡了,隻是到底不如眼下這般的雷鳴電閃,好似不再找個出路便會困死在這疾風聚雨之中。
可是出路在哪裡?
該往哪個方向走?
又該怎麼個走法?
兩人俱是有些茫然,再加上二皇子程鐶這些日子也不知在忙碌些什麼,於是後宮朝堂竟是難得的安靜了。
就在這種安靜中,太子越發沒個頭緒,便往徐浩處走的更勤了些,縱使徐浩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教,但隻看著他如何將侯敬庭軟硬皆俱的抵回去太子也覺得仿佛明白了些什麼。
隻是到底不能用這個借口給皇帝請假。
思來想去,程錚便也隻能借口說自己是關心自己的新宅子,如此在拜訪徐浩之餘便也隔三差五的也去那還在翻修的宅子裡看一看。
卻不想這日才從那滿是灰塵的工地裡出來,方出了門子,馬車還沒上呢,便聽得一把子有些諂媚的陌生聲音:“微臣給太子殿下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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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更,應該也在晚飯前後?
總之為了夾子我拚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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