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就是程曦進屋後的第一眼印象——程錚依舊穿著剛剛那身黛紫色的直裰,襟口處繡著卷雲紋,頭上的發絲也是一絲不亂,整齊的在頭頂紮做一個髻,攏著網巾,插著烏木的虎頭簪,隻右手處的袖口卻微微挽了起來,可手中卻端端正正的握著一根紫竹的筆杆,筆梢的墨汁猶自淋漓。
這是在……寫字?
而程錚一見程曦便笑了:“丫頭來了?”
隻是這話兒才出口,他便恍然想起自己應該是在和程曦與徐氏置氣的,於是就小心的收了那笑,將臉板了一板,隻是嘴角的笑意到底還是落不下去,便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你這丫頭不好好念書,卻來這裡作甚?若是不用功,小心孤打你板子。”
程曦的笑便也更加真誠了一些,隻親親熱熱的膩了上去:“爹爹舍不得打曦兒,曦兒也舍不得爹爹……這不,曦兒來看爹爹了——爹爹開心嗎?”
隻是她嘴上雖在應付著程錚的話,但眼睛卻在打量著那個陌生的、站在桌邊的——好在還沒有貼在程錚身上的女人。
這卻恍惚像是哪個宮的宮女。
之所以說的這麼不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女人雖然身上是一件宮女們常穿的綠色比甲,隻是她身上的這件卻明顯不是大路貨,不但料子是綢緞的閃著光澤,還仿佛收了腰身,整個人看上去纖細而婀娜,頗有一種亭亭玉立的感覺,
視線再往上走,便見這女人竟是梳著一個秀氣的百合髻,攏起來的秀發烏丫丫的,插著一根翠綠鑲米珠的玉簪,玉質水潤,珠光溫雅,更讓她有了一種楚楚動人的風韻。
於是再看臉:這卻是一張標準的鵝蛋臉,膚色白皙朱唇一點,一對柳葉眉細細長長,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
程曦當即便是一聲抽氣:這般的人品……若是爬了床那還了得?
便也不顧程錚了,手指指著這女子擺出一副高傲的模樣:“你卻是哪個宮裡的?”
那女人聽到程曦這麼問似乎抖了一抖,隻是不等程曦看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在害怕,她便已鎮靜下來,隻翹著芊芊玉指將那墨錠拾起,在硯台中微微打著圈的磨了:“郡主說笑了,奴婢不是這清寧宮的卻還能是哪個宮的?”
“誒,你彆磨啊!”“程錚一見她的動作就急了:“這墨現在卻正好,再磨便濃過頭了。”
這話一出口程曦便是噗呲一笑,而那女子的麵上也閃過了一絲尷尬:“……卻是奴婢的不是了。”
不過不等程錚說出什麼憐香惜玉的話,程曦便側了頭:“爹爹,這就是話本裡的紅袖添香吧?”
程錚便是一愕,待反應過來之後便是止不住的驚疑:“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兒?……不,你說話本?你究竟看了些什麼?卻說出這樣的胡話來?”
程曦回眸就是一笑:“這雖是胡話兒,隻是眼下卻有一件更糊塗的事兒呢,這清寧宮中竟是有來曆不明的人呢!”
程錚就傻了一傻,然後狐疑的目光立時便落到了那女子身上:“你是哪裡的?”
女子隻一呆便跪了下去:“奴婢還能是哪裡的人呢?奴婢正是這清寧宮的啊!太子殿下,奴婢的忠心日月可見啊!”
“你胡說!”程曦氣定神閒的開口道:“這清寧宮是沒有宮女的,奉宸宮、勳勤宮、承華宮、昭儉宮四宮的宮女我雖不是各個都記得,但總也是有個印象的,你這般的容貌……隻怕會讓我記憶深刻呢!”
便又看著程錚解釋道:“便是其餘宮裡妃妾的宮女,總也要讓娘親先選過了才輪得到她們挑,因此若是有宮女有這般出眾的品格,隻怕不會落到其餘三宮去呢!爹爹若是不信,便問問倚畫姐姐,她鎮日是守在娘親身邊的。”
程錚便是對宮務再無知,好的東西應該先奉給嫡妻的道理也是知道的,因此再看這女子,眼神立時便不同了,隻對著門口揚聲道:“倚畫可是在外麵?”
外麵仿佛靜了一靜,便聽到倚畫極爽脆道:“謝太子殿下……你們還不讓開?”
過不了一刻倚畫便進來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太監,卻是守在門口的那兩個,幾乎是跟著滾進來的,一進來便叩在門檻邊不說話了。
倚畫卻穩穩的走進來,叩頭道:“給太子請安。”
程錚且顧不上她的禮節,隻指著那女人道:“這個女子你可見過?”
倚畫依言抬頭,便在那女人的臉上身上細細的看過一輪,肯定道:“奴婢卻沒見過這位姐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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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啥,我說了不走宮鬥了,所以這個女的雖然出來了,但絕對不是宮鬥劇情
就是那個啥,我覺得程錚受了這麼多的教育,總該自己出手解決一件事了吧,所以這件事就是給他練手的
絕對不是宮鬥劇情,因為我也編不出來宮鬥了(看了這麼多對蠢作者的智商應該有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