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2 / 2)

這句話一出來,堪稱石破天驚,便是朝堂上也嗡嗡了一陣,皇帝更是氣結,隻將手在扶手上重重一錘:“荒唐!這果然荒唐!天下豈容這等不孝不義之人?!”

程錚便低垂了眉眼,趴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皇帝兀自生了一陣子的氣,又難免好奇:“這般的事情雖是荒謬,但罪證確鑿,怎麼就成了一樁冤案了呢?可是官府……?”

“卻不是呢,”程錚平靜的解釋道:“隻那家主的小姐也是個烈性的,知道自己父親的死有疑點之後便也等不到官府前來辦案了,隻自己細心的調查了,然後一杯毒酒將她那入贅夫婿送上了路。”

這下子皇帝竟是再也忍不住了,隻低低的啊了一聲:“卻是這般?……這……這事兒……”

這事兒卻委實不好辦了些。

都說殺人償命,但這女子卻是那男子的妻子,須知妻殺夫乃是大罪,便是判了絞刑也是輕了的。因此皇帝也知道這事兒確實有些考驗人了:“這事兒隻需上奏官府,證據確鑿之下那入贅夫婿鐵定逃不過一個秋後問斬,卻又為何要自己動手?平白的將自己的一條命也搭了進去……委實……委實……”

委實不劃算啊!

程錚默默的停了一停,等到皇帝的歎氣聲告了一段落,這才揚聲道:“這就是兒子敬佩二弟的地方了:那女子本已判了絞刑,隻二弟卻在閱過了這案子之後,認為那男人在殺死嶽父的時候便已不算這家人的女婿了,和那女子也是夫妻之情恩斷義絕,如此便隻是在同一屋簷之下的仇人,因此女子便是鳩殺了他也不為過——殺父之仇豈有不報之理?因此竟是杖責她一頓,教導她遇事應求助於官府,不能動用私刑也就是了。”

這事兒到這裡便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便是皇帝在心情大起大落之後也有些激動,隻想了一想,便對著隊列中的二皇子道:“這事兒你做得極好,很該這麼做!刑部雖日常並無甚大事,但對尋常百姓而言這樣的事兒就是天大的事兒了!你能明察秋毫,這很好!”

程鐶本在程錚提出這事兒的時候便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此時聽皇帝這麼說,竟是覺發的覺得蹊蹺起來,隻是皇帝垂詢不能不答,便隻能出列跪在程錚身後:“兒臣當不起父皇的誇獎,隻是這樣的案件兒臣覺得絕不能冤屈了去,不然這天下還有敢為父母出頭的子女嗎?這女子的行為雖不可取,卻是其情可憫呢!”

皇帝就嗯了一聲,似乎還想稱讚些什麼,隻是不等皇帝說出來,程錚便回了頭笑盈盈道:“二弟說的很是,這樣的事兒雖不可取,卻也不可不問其情便重判了呢。”

可那笑容卻使得程鐶無端端的便覺得身上一涼——

他又怎麼會去無端的關心浙江衢州開化縣的一樁商戶之家的事兒?究其根本還是因為那家人因是織戶而多少和甄氏的娘家有了些聯係,。且那商戶家中雖不言家資百萬,卻也很有些錢鈔,那母親為了贖女兒一條命,願意儘數捐了來,此時他和甄家七三分成,銀票已是入了賬。

可這事兒他自認做的隱秘,除了中間穿線的甄家,應該再無人知曉了才是,可程錚此時提出來,卻是幾個意思?

隻是不等他想清楚這點,程錚便已轉回了頭,隻對著皇帝道:“父皇容稟,兒臣覺得此事很該宣揚宣揚,讓這天下也知道這天下朗朗治世,便是有那情理難容之處最後也能得一個太平公道!且兒臣還覺得,這樣的事兒很該獎勵獎勵二弟一番——須知這事兒明眼人便能看出不妥來,可諸多辦案的大臣皆是放手,隻有二弟願意恭親垂詢,還不顧那些流言蜚語世俗目光還了那人家一個公正公道!兒臣認為這正是這朗朗乾坤所應有的樣子。”

皇帝便也覺得是這個理兒,彆的不說,隻這事兒一出就能在他臉上貼多少金:“這樣的處置法理人情儘是顧及了,再沒有比這更妥帖的了……戴權,且理張單子出來,賞!還要大大的賞!”

於是戴權便應了一聲。

而程鐶雖有些不明所以,但‘賞’字還是聽得懂的,當即便叩謝皇恩。

隻是等到程鐶叩謝已畢,程錚卻又再次穩穩開口了:“父皇雖是賞了,但兒臣卻覺得父皇這樣賞卻仍有些委屈了功臣呢。”

皇帝此時正高興,便也樂意接程錚的話:“怎麼了?朕的賞賜還不夠嗎?”

“是有些不夠呢。”程錚就正色道:“父皇容稟,這樣的事兒又豈是幾個玩物便能賞賜了的?因此兒臣便想著,是不是該給二弟一個封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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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節奏什麼的怎麼樣?還是我再多寫點再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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