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錚點了一點頭,溫和道:“卻不要和昨日的禮重了去去,且勞煩你了……隻這事兒本便是我們不對,便越發要上點子心。”
徐氏就含笑應了,自帶著人去準備了。
隔日就是大年初六,雖不是傳統回舅家的日子,隻是程錚等人卻也不在意,便坐了馬車徑直去了許府。
因著程錚要‘輕裝簡行’,一行人便統共隻有四輛車,程錚徐氏帶著程曦坐了打頭的那輛,後麵太監婢女各分乘一輛,最後卻是一輛平板車,上麵結結實實的捆了一些茶米炭肉等物。
這還是程曦的建議,她認為既然是走親戚,當然要‘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上還背著一個胖娃娃’——
這樣才是尋常人家走親戚的走法嘛!
徐氏和程錚對於她這如此接地氣的想法均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隻是回頭再一想,卻也著實沒有什麼再能送的了——因著程錚本是不打算親自看望兩位舅舅的,因此徐氏已經送過去的禮便越發重了幾分,什麼珍奇古董,什麼妝緞宮紗,什麼端硯禦墨……便是那金銀錁子也各送了一簍子,因此竟是再想不出有什麼能送的。
因此程曦的這說法,雖有些讓人覺得上不了台麵,但也著實是條野路子。
不過雖然如此,徐氏到底也是在宮裡混過幾年的,自然不會真的擰著一隻雞和一隻鴨就上門——
便也就分門彆類的備了。
那茶是福建武夷的大紅袍,是從三株五百年的古樹上摘下來的,烘焙之後一年也隻能得個八/九兩,便是程錚身為太子也不過有個一兩的份額。
這次徐氏直接勻了五錢出來,便是看著不多,卻也是驚人的量了。
那米卻是禦田裡的胭脂粳米,這種米產於河北唐山,向來是專為皇家進貢的,從來不外賣,因此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體麵。
徐氏這次整整送了兩筐,許家便是拿去送人也能長幾分臉。
而剩下的物品中,炭是銀霜炭,肉是麅子等野物,雖算不得難得之物,但到底也是對於身為文官的兩位許大人的心意了。
因著這份禮,程錚看徐氏便越發的滿意了幾分,此時見徐氏捧著手爐坐在自己身邊,嬌小玲瓏的身子在馬車的顛簸中不斷的晃動著,便伸手將徐氏扶了,雖因著程曦在不好就此摟著她,但也讓徐氏靠在自己身上:“可冷?”
徐氏嬌聲唾了:“女兒還在這裡,你做什麼呢?這般……”
輕狂?
程錚就笑一聲,隻衝著程曦招招手道:“你也來。”
程曦本來就坐在徐氏的身邊,見程錚這樣便笑了一聲,直接從徐氏的身上滾過去了,就被程錚伸手摟住了,隻貼在程錚身上咯咯的笑。
程錚就對徐氏道:“孤怎麼會不知女兒在這裡?瞧,一家子親親熱熱的多好?”
徐氏就漲紅了臉不說話了,而程曦卻將程錚的腰一摟:“是啊,一~家~子~親~親~熱~熱~的多好,隻是爹爹,什麼時候女兒能夠有一個弟弟也來親熱親熱?”
徐氏就急了,隻轉身來擰程曦的嘴:“你這卻是在說什麼?”
程曦就往程錚的身後躲,而程錚也是護著程曦的,便去攔徐氏,於是一家子三口就這般在馬車裡鬨開了。
隻是還不等徐氏擰到程曦的臉,馬車便忽的一個急刹,徐氏反應不及,便直直的撲倒程錚身上,程錚也是往後一滑,好在他到底反應及時,就在傾倒的時候反手將程曦拽住,程曦這才沒有一腦袋磕在馬車壁上。
三人就這般擠擠挨挨的堆做一團,好在馬車在這個急刹之後倒也停了下來,程錚當即就怒吼道:“常青!你是怎麼駕車的?!”
常青身為程錚的貼身太監,自然不用做駕馬車這種活計,隻是他也是坐在車轅上的,立時便回話道:“太……主子,卻是一個婦人忽然衝出來了。”
程錚就是一奇,隻是不等他說些什麼,便聽到外麵有一把隻略略帶著沙啞的女聲聲嘶力竭的呼喊道:“蒼天啊!沒王法了!這堂堂天子腳下竟然也這般沒王法了!這是要撞死人嗎?這竟是要撞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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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活力四射的一周喔(喪氣)
說真的我寧願時間永遠凝固在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