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就點一點頭,對程曦的‘陰差陽錯’卻不去做評價:“卻是可巧,須知這世間難得的便是可巧二字呢。”
翁婿兩對視一眼,俱是微微一笑。
其實,這滿意並非是因為林海是什麼經天緯地之才,也並非林海有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功績——他能得程錚和徐浩青眼,說到底便是那‘可巧’二字。
難道不是嗎?
這天下聰明人多了去了,可有幾個能夠高中探花的?
這探花三年便能夠出一個,可又有幾個探花有著侯爵的祖上?
更彆說林海的妻子還是公爵府出身了。
如此才學家境背景林林總總的疊加起來,也難怪程錚會歎息這林海竟是百年才能遇到一個的‘人才’了。
徐浩也兀自思量了一陣:“隻是殿下,這般的人……便如殿下所說,難得可巧二字,可再要找這般麵麵俱到的人卻是不能了,因此彆的人選殿下可想好了嗎?”
“卻沒想好。”程錚坦然道:“孤隻是有那麼一點子想法而已。”
“有想法便不錯哩。”徐浩且鼓勵他:“這天下又有幾人能說自己的想法必定是一應俱全的?且走且看著吧,隻要大方向不錯,便錯不了路子。”
程錚就虛心的聽了,這才道:“孤想著,左右不過在年輕的官員中淘換淘換……且不瞞大人說,孤已是將目光放在了翰林院中呢。”
這翰林院自唐代開始設立,最初隻是為藝能人士提供職位的機構,但自玄宗分設翰林學士和翰林供奉之後,這翰林學士便清貴了起來,便是皇帝有什麼詔書也是由他們負責起草的。宋後翰林成為正式官職,且直接與科舉掛鉤,本朝的翰林更是了不得,不但能修書撰史,起草詔書,侍讀皇子,擔任科舉考官,還是五位內閣學士的敲門磚,所謂“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因此程錚將目光放到翰林院中,也是無可厚非之事,隻是——
“隻是這般……”徐浩便沉嚀道:“這般可是和陛下在搶人呢。”
程錚就想了想:“這翰林院中編修、檢討、庶吉士總有那許多人,父皇還能一一記得不曾?”
“確實不可能一一記得。”徐浩卻是道:“隻是殿下,便這翰林院中有再多的人,出色的終究不過那麼幾個,殿下若是挑到他們頭上,可不就是和皇上搶人了?且這翰林院中有多少的眼睛在盯著瞧著,隻怕伸手的也不少,殿下這般貿貿然……卻是有些不妥了。”
程錚聽了,麵上便不免愁苦了些,隻道:“那卻要如何做?須知也隻有翰林院中有這許多的人可供孤挑選了,彆處……彆處可更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了。”
徐浩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便思索了一陣:“這事兒……殿下可急?”
程錚且是一笑:“急是急,可也沒急到火燒眉毛的地步,孤已是這般過了十餘年了,便是再忍上一忍也是使得的,隻是……隻是到底還是早些解決的好,也算了了孤的心事。”
徐浩也知道這事兒確實宜早不宜遲,便點了點頭:“也容下官先行看一看罷,須知這翰林院便是上層的人不好動手,可若是靜下心來,這下層的人中未必淘不到璞玉呢。”
這便是說徐浩要幫他想看了?
程錚自然是求之不得:徐浩可是多年為官的了,他那雙眼睛,程錚便是再多二十年的閱曆也未必追的上。
便就對著徐浩一拱手:“隻勞煩徐大人了。”
徐浩也不推脫,隻拉著程錚的手,細細的問了他對未來的詹事府官員可有什麼期待什麼要求,如此反複的確認了多次之後才將程錚放了回去。
而程錚到家之後已是未時三刻了,許塍因昨日與他約好,便早早的在外院中候著了,程錚聽聞,一麵打發了小太監去給這位表哥告罪,一麵急急的換了朝服,又隨意塞了幾口點心,便依舊往書房聽許塍給他分解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去了。
隻這事兒卻不是一日兩日便可厘清的,且這些日子許慕修和許蒔修也在暗中動作著,許塍少不得來回傳話,如此一來二去,這日子便也流水一般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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