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曦卻不會在意這一點,在她看來隻要人還是那個人,那麼穿什麼衣裳坐什麼馬車走什麼樣的門兒都不是個事兒:“難道曦兒說錯了嗎?便再是有人在府邸門口守了,可又會每個出人的下人都跟蹤了去?那爹爹豈不是……”
對的,就算是在程錚身上多放一隻眼睛,但是他還不是逆黨,豈有連下人一並監視了去的道理?
因此就在錯愕之後,便是徐浩也不得不認一點,那就是程錚這樣著實是丟了身份,但正是因為丟身份,所以很有可能不會被注意到?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不過是一瞬而已,他隨即便道:“但即使是這樣,殿下和這穆家可是沒有任何來往的,彆說這上門了,便是這禮兒一送,也是夠引人注意的。”
這點……這點卻是程曦也沒有想到的了,便隻能咬著手指不說話了。
但這時程錚卻是笑了出來:“這可不難。”
見到徐浩程曦兩雙驚訝的眸子,他便道:“這事兒卻也不難,許家每年都會按時給穆家備了禮,無論是年節還是壽辰都是一樣不落的,孤隻需備好了禮物送到許家去,隨著許家的禮一起送——沒有禮單子,誰又能知道其中的秘密?”
這個消息頓時將程曦和徐浩都嚇了一跳,程曦更是直白:“既然許家年年都送了禮兒,那這穆家豈不是已經在我們的船上了,又何須試探?”
“卻不是這樣簡單的。”程錚就歎了一口氣,隻道:“雖許家送禮是斷無一次遺漏的,可是這穆家卻是沒有一次回禮的,因此……因此孤也拿不準。”
這……想到許宣曾經做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這終究是一筆理不清的舊債,便隻能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隻道:“可便是能夠混在許府的賀禮裡,難道這上門也偽裝成許府的人?,便是這樣,才有人前腳從太子府前往許家,後腳許家就有人去了穆家……總歸也會讓人多想。”
便又愁住了,隻這事兒卻不是一時能夠想出來的了,程錚隻說自己且回去再想想,徐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也隻能囑咐程錚最好儘快——如今因著官員的變動,一時間這京城且亂的緊,若是等到風波平靜了,那程錚或是許府的動作……就更顯眼了。
程錚也知道這個道理,趁亂才好摸魚嘛,便也點頭應諾了下來。
於是堂屋裡又是靜默了一陣子,徐浩等了一等,直等到程錚麵色平和的喝茶了,這才試探著開口了:“殿下……若是殿下無事了,那下官這裡卻是有些事兒。”
程錚就好奇的看他:“卻是什麼事兒”
“便是那聯絡寒門官員的事兒。”徐浩隻堆了一臉的笑出來:“下官這裡且有些許的官員是可以托付的,隻是……”
乍聽這話,程錚原本歡喜無限,可那‘隻是’二字卻給了他一些不怎麼好的預感,便連忙道:“卻是什麼‘隻是’?徐大人隻管大膽的說,此時說出來總比真撞了頭的好。”
“隻是殿下也知道,這……這……”徐浩便漲紅了臉,看上去直有些不好開口的模樣。
而程錚見他這樣也是有些不解:“可是有什麼孤辦不到的?徐大人還是直說了吧,也讓人心中有個底兒。”
程曦看著徐浩這滿麵通紅的模樣卻好似有所察覺,隻試探道:“可是要什麼好處才肯加入我們?”
這話……在這現場的三人中也隻有程曦敢說了。
她便再是在這個時代中滾過幾圈,三觀終究還是在後世成型的,而後世相較於這個時代,無疑便要……直接許多,因此程曦便也沒有什麼含蓄的美,隻這般想了便也這般的說。
而她這般沒有一點遮掩的說法不由得使得程錚頗有些目瞪口呆,隻是呆愣之後卻晃眼看到徐浩……好似有些鬆口氣的模樣,便更是有些震驚了。
隻是他這裡兀自震驚著,那裡的程曦卻是一笑:“爹爹何必如此?我們不是早已討論過了嗎,這想要馬兒跑必定得讓馬兒吃草才可以。怎麼現在得知馬兒向我們要草吃爹爹便接受不了了?”
頓時說得程錚回神了,隻道:“很是,便是這個理兒,卻是孤想左了。隻不但是孤,便是徐大人也是,這事兒又有什麼不能開口的?”
徐浩便苦哈哈的一笑,隻是不等他說些什麼,程曦便已是笑盈盈的道:“隻是外公,現如今我們的狀況您也是知道的,若是那些大人們想要做那尚書侍郎……我們確實是沒有這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