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真真是靠著定力深厚才能不被林海這倒打一耙的無恥氣到厥過去。
卻也是抖著嘴哆嗦到不行:“林大人,可沒您這般空口白牙扣人帽子的!我又如何有那能耐就伸手往金陵去了?且那薛家……也到底是紫薇舍人的後人,我又哪裡就有那本事能輕易對他家如何了?”
尤其他家現下竟是和皇子有了牽連的時候!
林海也很是不屑——且明顯的——撇了撇嘴:“若不因你弟弟一房……誰又耐煩去理會他家是什麼人家?”
賈赦且先為林海‘誰耐煩’三字而忍不住羨慕的咂嘴:要他也有這份魄力和底氣就好了……
卻還是得現實為重的:“妹夫,你也知道我親媽慣是個偏心的,更可氣的是我還受製於母子的名義不好說什麼!……前些日子好容易想出一本該萬無一失的主意吧,誰知那她竟是滑不沾手,無論如何也不入套——”
也終於帶上幾分愁苦之色了:“可憐我卻是已被自己架上柴垛,上也不是下也不能……真真難做啊!”
林海:“……”
老實說,以賈赦的智商,會有這樣的局麵出現他也真是一點都不驚訝好嗎?
卻終是忍不住好奇:“賈兄你……那到底又是什麼主意?”
賈赦也就愁眉苦臉的將自己準備用賬本做文章還為此多方打點了,不想卻是就卡在賈母拒不接招上的事兒說了。
林海:“……!!??”
——這是個人才,真的!
……雖然是另類意義上的。
他也就很是真誠的——真心真誠半點誘導意義都沒有的——疑惑發問:“那賈兄……這時合該開懷才是啊?!”
賈赦卻是回看也就同樣真誠不作偽的全不能明白:“林大人是在那鄙人開玩笑嗎?這時候,我又如何能開懷?”
林海也不免再一次為賈赦的腦子默哀一瞬,然後便道:“令慈……總不至是全無理由的就試圖拒你這賈家正統繼承人於庫房門外吧?”
賈赦很是不屑又無理的白眼道:“還能是什麼理由?不就想著她那小兒子比我孝順,她得靠著小兒子才好養老嗎?……真是笑話!便我那弟弟是個傻的,但那王家的女人可又是好相與的?少不得將她特意留予他們的銀子拿了,再將她趕出去……若她真落得這般下場,倒也快哉!”
——該是你自己很想這樣做,對吧?
隻,林海也終是不必對賈赦的‘孝心’多加置評的:他僅需要關注自己能從賈赦手中‘索取’的那些罷了。
若僅靠賈赦自己的能力難以將之奉上,那林海也並不會吝嗇於親自指點賈赦該如何作為才能奉上。
便道:“可見賈兄是真的氣糊塗了,既然此事的起因是令慈偏心……那薛家事兒於賈兄,也合該是送上門的機會才是,又何至賈兄苦惱至此?”
賈赦卻是並不信林海這‘屁話’的:送上門?送上門來的死路吧?自己個兒又能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嗎?這磕碰到皇子的事兒上……哪怕隻擦著些邊角呢,都夠他粉身碎骨的了!
——單一個甄家已是叫他借了林海的膽才敢有些許動作,這要再來一個薛家?就問林海……程錚願不願一起扛吧!
是的,對賈赦而言也真管他甄家薛家還是王家呢,既然現下裡程鐶下了場,那程錚——林海背後的程錚——也少不得借他賈赦些許的力了!
隻他這心思雖未就出口,也著實是能叫林海看去的——賈赦於林海麵前也是真難以作偽的好嗎?
也登時就氣得林海語氣都暴躁了不少:“你卻管那許多作甚?隻一股氣兒的就咬著賈家家產被人轉移外流了,眼下你要查庫卻是不得——不就成了?!”
賈赦:“……”
他因林海的話兒而很是呆滯了一回,半餉後才更呆滯的道:“賈家家產……外流到哪兒去了?”
“誰家眼下派人進京了?”
賈赦:“……”
薛家!
於是也就在明白的同時隻將腦袋搖得那是比撥浪鼓也不差多少了:“不成不成,這薛家眼下可是搭上大人物了,我又哪裡敢拿無故捏造他家的罪過?怕不得雞蛋碰石頭?妹夫彆怪為兄臨陣脫逃罷,隻為兄著實是……”
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