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程曦也不免因之而一唬,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有哪裡惹到了徐氏以至她竟是給了自己這麼一記‘反擊’了——
過猶不及,懂嗎?
卻又在下一刻確定自己大抵是想多了:
就在‘謝’過程曦之後,徐氏竟是片刻不停的又扭了頭去看程錚,在看得程錚幾乎都要寒顫的時候複開口道:“殿下既能放心家父在西南的所為,想來也就更能放手於北邊施展拳腳了罷?且妾雖不甚通外務,也是知曉父親在西南大抵有在做些什麼的……現今看來,確與殿下大有助益!”
言畢,更是眸光裡孕滿了期盼的看向程錚,仿佛下一刻就會再爆出一句未儘之語:
比如太子殿下您真是老厲害了算無遺漏啊那許多年前就開布局了我太崇拜您了……之類的吧?
程錚:“……”
便不能逐字的確認徐氏未出口的言語吧,但光是能供程錚意會的那些,足夠他無語凝噎了。
畢竟,就算不計較徐氏這遲來的吹捧可又能真正鑿準他的心口了,隻論他何時又有言明過自己會去往北麵了?
什麼,這是皇帝的意思?
彆說笑了,不說程錚行事可會以皇帝之意為重點,隻說皇帝自己又如何會樂意……了?
等等!
皇真會不樂意?
皇帝又如何會不樂意了?!
……
…………
必須要說,雖這個念頭早在程錚認定自己斷不可被皇帝就指往西南的時候便已隱約埋伏在他心底了,如今也不過被氏的‘天真’也不過是將之強行拖出來放置到了他麵前使得他不得不去直視且重視吧——
卻也因這‘正視’而叫程錚一時驚愕得連呼吸都快要不順暢了: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且自己又憑什麼敢一意孤行的認定了皇帝會將西南‘補償’與他?
程錚:“……”
他忽然就發現他大抵是想岔了,而這想法上的錯誤根本在於他太過‘高估’皇帝這個人了!
不,也或許不是他太過高估皇帝,而是他太過於‘高估’自己了!
——程錚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推斷乃至於所有的認定,都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場上去評判去比較去選擇的,可就在這麼做的同時,他卻是忘記了自己如何想如何選不重要,皇帝會如何想如何選才是真重要!
……皇帝的想法,也隻可能從皇帝自己的立場出發。
故而,程錚最大的錯誤在於:他對自己太過清楚,卻是沒能用同樣清楚的理智去‘對標’皇帝!
——程錚為什麼不願去西南?不就是因為西南對他而言‘局勢大好’,他不願也不忍心就前去打破了這片他十分用心且已然初見成效的布置嗎?
那皇帝又如何會‘忍心’了?
……不,更準確的說法該不在於皇帝忍心或不忍心,而在於西南之於北麵,會是那於皇帝而言更不能就狠心舍棄‘犧牲’者!
為什麼?
因為對皇帝而言,西南的局勢無疑比北地穩要多了!
這還真不是程錚在胡謅,而著實是現在世道太平暫外無強敵,內患也多是皇帝自己沒事兒找出來的事兒……在這樣的情況下,會值得皇帝重視也是唯一重視的,無疑當是當地軍隊的掌控權了:那,程錚程鈺這兩皇子可都有成功的滲透進當地的駐軍中去了?
並沒有。